肉眼可見的寒霜白氣,從池窖冉冉升騰,那瑰麗的白氣,如潺潺流水,連綿不絕。
李誌吸上一口,隻覺血液都要凍結,就連內髒都覆蓋一層冰霜。就單單散發出的冉冉白氣都如此驚人,那深不見底的池窖,該多麼恐怖。
“冰蛟髓。”
李誌喃喃自語,手掌猛然握攏,臉頰變得堅毅,漆黑眼眸浮現出堅韌之色。再也沒有半分遲疑,腳掌向前一踏,一個猛子紮入池窖。一滴滴晶瑩的水珠,飛濺而起,閃爍出璀璨的光澤,落在地上,化為一顆晶瑩剔透的冰珠,隻是冰珠之下,出現一個小坑。
冷,很冷,這是李誌唯一的感覺,肌膚瞬間凍結,化為冰青色,就連體內流淌的血液居然都呈現出冰凍狀態,其中仿佛有著刀鋒般冰碴,撕割著血管,全身刀割般的劇痛,讓少年額頭青筋突起,如虯龍一般猙獰湧動。
這極度冰寒,下一秒就能將其化為一座冰雕永沉於此,與寂靜長眠,陪伴這孤獨的池窖。
死亡刺激著神經,李誌神經傳導都因極寒而變得遲緩,體內磐門不等其發布命令,自行運轉起來,體內結冰的內髒,這才再次恢複跳動。
然而,就算是有著道力護體,極度冰寒卻依然致命。而且,這還僅僅隻是剛剛進入不到十米深而已,想要獲得冰蛟髓就必須向那漆黑的池窖衝刺,這令人發指極寒卻根本無法承受,因此冰蛟髓無人敢於指染。
隨著李誌的進入,寂靜的池窖濺起一道道水花,一個個人影躍入其中,然而,逮逸春與飛翮剛剛進入其中,連一盞茶時間都未堅持住,就從中躍出。
兩人眼眸盡皆溢滿恐懼,那死亡的極寒,他們有生之年再也不想體會。攜帶著恐懼,迅速離開那死亡的池窖。
……
靈軒學員火雲台上,四嵐飛淩院長淩菲絮,手肘拄著把手,玉腕托著臉頰,美目慵懶的望著冰蛟窖,無趣的搖了下頭,“果然,冰蛟窖可不是這些小家夥能夠指染的。”
“五百米深度,就連金剛石都將瞬間粉碎,更何況學員們的肉身無法與其相比。”靈軒學院院長牧甄,神情有些一些不自然的生澀,取她四大院長,都未曾發覺。
兩人的談話,雲台之上的眾位大能,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那冰蛟髓雖然極為神奇,可得到的難度卻令人發指,八位大能不僅也搖了下頭,好像在惋惜一般。
……
池窖之中,李誌緊咬牙關,拚命堅持著,靛青色的皮膚,猶如寒冰鑄成一般,顯然這需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哢嚓,令人心悸的聲音響起,一股赤紅冉冉升起,一道裂痕出現在他那堅硬的肌膚之上。
此時李誌的身軀猶如岩石一般,就算是刀砍也無法一下而破。可是那極度冰寒,卻將那堅硬的皮膚都為之凍裂。
裂痕剛剛浮現,傷口頓時凍結,一股股猶如蛟龍的寒流仿佛找到發泄口,瘋狂的鑽入其體內。
這令人瘋狂的劇痛猶如雷霆一般,刺激著少年的神經,在這痛苦的一刻,他想要昏死過去都不能。
“哢嚓!”
緊咬的槽牙,被生生咬碎,鮮血充斥著口中,可少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一股股仿佛食肉蟲般的波動在其皮膚之下迅速蠕動,仿佛一寸寸吞噬著少年的血肉。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少年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肉身居然在一點點的增強,而且皮膚之下居然生出抗寒之力。那令其苦不堪言的冰寒,也變得不再那麼恐怖。
少年緊繃近乎要爆裂的青筋,這才鬆弛。此刻雖依然極寒徹骨,卻不在那麼令人無法承受。
在這極痛之下,令李誌唯一能夠堅持下去的動力,那就是肉身緩緩變強。他本來就是主修外道力,因此唯有肉身程度達到一定強度才能突破,然而肉身鍛煉卻是最艱難的。也正因為如此,外道流才最終沒落。
時間點點流逝,李誌那緊閉的雙目終於睜開,直視那猶如黑洞的池窖底。經過極寒的折磨,他能夠感受到肉身變強已經極其微弱,顯然此刻的極寒已經無法滿足肉身的需求。
當下,李誌身形一動,迅速向池窖底衝去。
五十米。
一百米。
池窖中壓力直線飆升,就連冰寒之力都更加寒冷,在一百米左右,就連池水都變成墨青色。
恐怖的威壓,壓迫著李誌的身體,一道道猙獰的裂痕迅速湧現,令人痛苦不堪的劇痛再度襲來。如果肉身不是已經有些抵抗之力,恐怕早在達到百米的瞬間就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