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天熙王朝 靖康三年 秋末
“哎,那個就是攬芳齋的舞魁晴兒?”
“聽說是,登台三年皆以麵紗示人,沒人見過她的真麵容。前些日子被臻王爺買了來,原來就是為了今天的獻舞啊!”
“哼,獻舞?要不是容妃娘娘今年有孕,哪還能輪到她一個民間的妓子來皇宮獻舞?真不知道臻王爺是怎麼想的!”
……
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議論還在繼續,武晴裝作沒有聽見,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個角落裏,等著壽宴的開始。
今天是萬聖節,她於三天前,在自己的初夜選婿日裏,被出價最高的臻王爺競得。而臻王爺之所以買下她,就是為了今天的進宮獻舞。
這對民間女子來說,是一個平步青雲不可多得的好機會,無論是跟了臻王爺還是被皇上留下,將來都是一生的榮華!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場初夜選婿,隻不過是她聽聞了臻王爺在找民間舞姬後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今天的進宮!
老天垂憐,竟然讓她的計劃如此順利的進行。她現在就在宮裏,再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就可以禦前獻舞——為那個傳說中的皇帝,漠天離獻舞!
阿漠,時隔三年,我卿想容,化作另一名女子武晴,回來了!
“臣等恭祝吾皇萬壽無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齊的高聲祝賀,如排山倒海般襲入了武晴的耳蝸。然後,她聽到記憶中的那個聲音說:“眾卿平身!”
薄涼的笑容彎上嘴角,武晴看向那抹明黃所在的方向。那聲音,果然不再是記憶裏的溫和了,那般薄涼,那般陌生!
“皇上,您看,我們這一殿的人,可都等著您呢。這酒,至少要三杯哦!”一身著大紅宮裝的女子,傾城的絕色之上帶著嬌笑,身子倚入漠天離懷中的同時,也將纖素柔荑捏著的繞龍白玉酒杯送到了漠天離麵前。
容妃允珍兒,那個寵冠六宮如今更是懷有龍子的人,也隻有她,敢在皇帝麵前用這種語氣了。
漠天離微微一笑,闃黒的雙眸在看向容妃時帶了一種別樣的寵溺。輕握住那嬌軟酥手,漠天離就這樣就著容妃的手喝下了那杯罰酒:“容兒,不準灌朕酒!”
容妃柔媚嬌笑,將已空的酒杯放回了桌上。從她受寵那天起,她就不再是允珍兒,而被賜名“容兒”。因為,她的容貌,與已逝的皇後,前朝公主卿想容,八分相似!
無礙!她不介意!隻要能寵冠後宮,她何必去吃,一個死人的醋!
“皇上,聽說臻王爺特地帶來了舞姬?臣妾可是很好奇呢!”將心頭那抹不快撕去,容妃從漠天離懷中退了出來。
“嗯,朕也是很好奇,想看看這女子的舞姿,與我們的容兒孰高孰低!”
容妃嬌笑著捶打了一下漠天離,再抬首時,就看見了那光華月輝下,一身白衣,臉蒙麵紗的婉約女子。
“民女武晴,恭祝皇上萬壽無疆!”盈盈拜倒,武晴慶幸自己臉上有一方麵紗,可以將她恨極的表情,全部遮住。
“起吧!”對於容妃以外的人,漠天離的聲音冰冷到極致:“是你要跳離殤?”
“是!”
“容兒,有人要在你麵前跳離殤呢!”似乎是輕嘲,漠天離嘴角微勾飲下了一杯新酒,“開始吧!”
“是!”武晴側身福了一福,那擺在身側的雙手,早已因那句“容兒”,而攥至慘白。
阿漠,以前我讓你叫我“容兒”,你總是以身份為由拒絕。如今,這屬於我的稱呼,你竟給了別人?
琴聲漸起,武晴抬眸掃了一眼那抹高座上的明黃。
阿漠,三年了,你看別人跳了三年的離殤,這曲我最愛的舞,如今,由我重跳,你,可會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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