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武晴看到了，漠天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的痛徹心扉。但也隻是一瞬，等她再想確定一下時，那闃黑的雙眸裏，已經是開始燃燒的怒氣。
“你的離殤，是跟誰學的？”漠天離微眯著冰冷的雙眸看著眼前這個人兒，隻能說是清秀的姿色，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在剛才看到那七轉離殤時，他還以為……以為……
臻王，你厲害，你特地找了這麼一個人，來獻上這麼一曲舞蹈，就是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看我失控？很好，你做到了！
而對麵的武晴，聽著漠天離那冰冷的充斥著怒氣的聲音，心裏荒涼到了極點。她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一點一點被凍結，被那冰涼的涼意。沒了血液的流動，她隻剩窒息。
前世今生，這掌心的溫度，竟然也變得如此陌生。
“回皇上，民女師從於攬芳齋的一位姐姐。那位姐姐，曾進宮獻舞，有幸得過……前朝想容公主的指點！”斂容，垂眸，沒了麵紗的遮掩，武晴隻能將所有恨意都化作血水咽入肚中，而臉上允許出現的，隻能是恭敬。
方才那落在她肩上一直沒離去的大手在武晴說出“想容公主”四個字的時候，倏然緊握，武晴削弱的肩膀幾乎要被漠天離捏碎。
強忍著痛苦，武晴嘴角浮起一抹譏誚。怎麼，阿漠，你聽到這個名字，還會緊張？
那當年你將匕首刺進我的胸膛時，怎麼不緊張？！
“臻王兄，這晴兒姑娘的舞跳得確實不錯，朕很感……”
“皇上！”
柔柔的一聲低喚，打斷了漠天離的話語，也將殿上沉謐的氣氛陡然帶醒。眾臣望去，是容妃，正嫋娜著身姿從高座上走向殿中的兩人。
“皇上，這位晴兒姑娘不愧是一代名妓，這攬芳齋的舞魁稱號，果然不是妄得虛名啊！”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容妃將“名妓”二字，說的格外重。“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漠天離鬆開了武晴，黑眸明明緊鎖著她，說的話卻是對容妃的：“容兒但說無妨！”
“皇上，適才臣妾有幸見得晴兒姑娘的舞姿，不僅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容妃柔媚的身姿纏繞在漠天離身上，絲毫不顧及滿殿的文武權臣，“不知皇上能否一展天恩，讓晴兒姑娘以後跟著臣妾呢？”
整個大殿陡然再次陷入靜謐。這明顯已經是皇上的家事，殿上的眾臣自然不好多語。而剩下的那為數不多的嬪妃，也擺著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個個選擇了沉默。
誰都知道，皇上一旦答應，這個武晴將永無出頭之日，既然容妃仗著自己受寵做了這隻出頭鳥，那她們就靜觀其變好了！
武晴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掌，齊根短的指甲早已紮入掌心，將那裏染成血色**一片。
阿漠，你的寵妃已經提出要求了，那麼，你的回答呢？
“臻王兄力薦的女子，定是有過人之處。剛才這一舞，也的確讓朕傾心……”許久沉默的大殿上，在眾人屏住的呼吸幾乎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漠天離終於開口，隻不過，他說的是：“如果讓晴兒姑娘去伺候容兒，那豈不是拂了臻王兄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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