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喝酒麼?”這是漠天離說的第一句話!
“皇上,臣妾……不會!”就是會,她也不會喝,酒後吐真言,她不會給自己埋下如此不利的後果!
“你看,那雪花落在桐花樹上時,像不像桐花的花瓣一片片墜落?”漠天離沒有再勉強,隻是迷離著眼神看著那片片雪花凋落在光禿禿的桐花枝椏上,一片疊一片,眯眼望去,好像還有一個白衣女子,舞姿旋轉,衣袖飛揚,眉目流轉間,那隻傳遞給他的愛意,傾灑一地。
“臣妾……並沒有見過桐花是什麼樣子的,所以……還請皇上恕罪,臣妾看不出來,是像還是不像!”心髒倏然抽痛,武晴隻低頭看著那隻距離她不遠的白玉小盅,可是指甲,卻在手掌裏劃過了數道血痕。
阿漠,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你怎麼會有膽量,去回憶那桐花?你就不怕昔日桐花樹下的那個人兒,回來跟你索命麼?
“容兒最喜歡桐花了!”漠天離已經有些醉意,卻還是大口大口地灌著酒,任憑前襟又濕了好幾處,在這冰冷的冬日寒意更甚,“她曾說,以後要在離央宮種上大片大片的桐花,然後等來年桐花花開的時候,就在樹下跳舞給我看。跳離殤,她最愛的離殤!她說,七轉離殤的寓意,就是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她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話語逐漸變成了呢喃,漠天離整個人往後傾倒躺在了冰冷的青磚之上,修長的手指去觸碰那空中亂舞的雪花,有時候指尖碰到了,就會出神地看著那片雪花,隻是靜靜地、出神地看著。
“皇上是……想起想容公主了麼?”武晴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異常冷靜,異常冰冷,異常……沒有感情!連她自己都驚訝,在聽了漠天離那樣說之後,甚至對方已經將“朕”換成了“我”之後,不是應該……至少激動一點的麼?
哪怕,是氣憤的激動也好啊!
“我想她了麼?原來我是在想她?”漠天離輕聲一笑,卻帶來一陣劇咳,等那連聲咳嗽平息之後,他才啞聲說道:“我隻是看著下雪了,那雪花,特別像桐花花瓣罷了……原來,我是想她了?容兒,我想你了,你聽到了麼?容兒……容兒……”
那一聲聲繾綣的呢喃落入武晴耳中,那本來就抽痛的心髒瞬間像被一隻大手抓住,狠狠攫住,痛得,她快要忘了呼吸。
不要叫了漠天離,你不要再叫了,我很痛,你知不知道?
“你跳離殤給我看好嗎?七轉離殤,我記得你會跳,跳給我看好嗎?我很想看……”
在武晴捂著胸口步步後退的時候,漠天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他眼神有些飄渺,卻依然鎖住了武晴的身影,那往日冰冷的麵容上,竟帶了一絲悲戚與哀求。
阿漠,原來,你叫我來,是為了跳七轉離殤給你看麼?
可是,我該跳給你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