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見的鳳鷲宮,在這寂靜的冬日裏有些蕭索。那些宮女看見自家娘娘回來了,自然是有些歡喜,但在看到娘娘身後緊跟著進來的禁衛軍時,一個個都傻了眼。
“娘娘,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張勇站在內殿寢房門口,看著那個遲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兒說道。
武晴掃了一眼外殿,知道自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將連這裏都不能踏足了。
“張統領,天熙王朝有將軍這等忠臣,真是不錯!”武晴似笑非笑地看了張勇一眼,轉身,抬腳,在踏入寢房之後,親手將那房門合了個嚴嚴實實。
少頃,武晴便聽到了數人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才發現,不僅門口已經有重兵把守,就連所有的窗戶,都映下了無數人影幢幢。
嗬,這下就算裴慕非肯見她,他也無法進來了吧。
一想到裴慕非,武晴的心就禁不住抽痛了一下。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若他知道了自己現在這般境地,他還會……對她拒之門外嗎?
慕非,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著自己的處境,想著能夠逃走的方法,甚至想著漠天離將她關在這裏到底真實目的是什麼,武晴就這樣倚在小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叫醒她的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容妃。
“容妃娘娘?”武晴自是有些驚訝,自那次她從容妃殿裏出來之後兩人就再未見麵,後來她聽說漠天離不知什麼緣由將容妃的禁足期變成了三個月,怎麼,這是期滿了?但是,她怎麼會來這裏?
“妹妹可真是悠閑的人兒,這麼多人看管著,要是本宮可能早就瘋了,沒想到妹妹卻可以安逸的在這裏睡覺?”數月不見的容妃,較以前憔悴了許多,那絕代風華的麵容有著隱隱的憂愁,但那小腹,倒是大了不少,想來月數已經不低了。
“娘娘怎麼會來這裏?”武晴到底還是問出了這個疑問,容妃的眉眼之中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可不會認為,容妃一滿禁足期就到她這裏來,隻為敘舊!
“皇上隻是下令妹妹不準出鳳鷲宮,但沒說不讓人進來探視!”容妃岔開了武晴問題的真正含義,嫣然一笑上前坐在武晴身邊看著她說道:“本宮真是沒想到,妹妹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娘娘說什麼,臣妾不懂!”武晴低斂了眉眼,她終於發現了容妃眉眼中的不同。容妃的目光雖然帶著笑意,但身為女人,她可以看到,那是嫉妒的笑意。
女人一旦嫉妒了,就會成為最危險的人。
“妹妹怎麼會不懂呢!本宮隻不過是找妹妹談了談心,一個就特地進宮警告本宮以後不可輕舉妄動,一個就幹脆將本宮的禁足期由一個月變成三個月!”容妃優雅地撫摸著她的寇色指甲,笑意盈盈道:“妹妹可知本宮這三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嗎?本宮以為以皇上對本宮的寵愛,本宮再施點小手段,這禁足定會在短期之內邊化作虛無。可誰知,竟然沒用!”
“……”
“本宮甚至想拿腹中這個孩子作為籌碼,隻是想讓皇上來看本宮一眼罷了。結果,本宮等來的,卻是妹妹寵冠後宮的消息!”容妃驀地將視線從指甲移到了武晴臉上,那直勾勾的眼神讓武晴心裏一片寒栗,“妹妹說說,這難道不是妹妹有本事麼?”
武晴終於發現,這三個月未見的容妃,到底就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想來,是想法不一樣了。想當初她剛進宮時,容妃還特地拉攏過她。如今她卻在她禁足期間一躍成為四妃之一並且還代替她獲得了漠天離的寵愛,隻要是個女人,都會有一種養了一隻白眼狼的悔恨想法吧。
往往,人們在發現自己養的是一隻白眼狼之後,就會想方設法除掉這隻白眼狼。容妃今天來她這裏,看來是下定決心要將她除去了?
“娘娘,如果您願意,您可以將這個目前對您來說最大的威脅,除個幹淨!”如果容妃真的有這般決心,她順水推舟利用一下,倒也不錯!
“哦?本宮倒是想聽聽,妹妹有什麼想法。”果然,容妃隻是詫異了那麼一下,再看向武晴的眼眸中,已經多了一絲試探意味。
“娘娘,如今放眼這後宮,嵐妃已經再無生育能力,能與娘娘相抗衡的,可就隻有臣妾了!”武晴起身,為容妃到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麵前,繼續說道:“要是臣妾再沒了,那這母儀天下之人,除了娘娘,還能有誰呢?!”
“妹妹說的著實讓本宮有些心動!”容妃挽起蘭花指喝了一口茶,卻指著窗戶上的人影道:“隻是本宮不知道,如今這重兵把守的鳳鷲宮,或是這被重兵看管的賢妃,還算不算個威脅呢?”
“娘娘,正是因為重兵把守,所以才是威脅!”武晴絲毫不為容妃的諷刺生氣,“娘娘在禁足的時候,可有重兵把守過?這重兵把守,不是更突出了皇上對臣妾的重視?隻要皇上重視臣妾,那這威脅,就永遠存在,不是麼?”
“妹妹有什麼好的建議?”容妃放下茶盞,方才的笑意已經不見,那憔悴的容顏緊繃著,因武晴的話語而隱約有些不快。
“臣妾知道娘娘背後的人是誰,娘娘隻要捎給他一句話就行!”武晴身子往前一傾,低聲道:“娘娘隻需告訴他臣妾的處境,然後問他要不要救臣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