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不自覺的滑落。一顆一顆無聲息的跌落在地麵，沒有聲音，卻是如此的悲傷。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折磨你們？”刹那忍不住哭泣，不為自己為秋雨，不因愧疚因不公。
“如果，如果你們不是兄妹該多好，如果你們不必這麼傷害對方該多好，為什麼事情會這樣？為什麼上天要如此折磨你們？命運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身體被思竹緊緊擁在懷裏，刹那緊抓著他腰間的衣服抽泣。
已經很久很久沒在別人麵前流淚了，那份堅強，那種壓抑，在這一瞬間崩塌。所有的偽裝、笑顏都飛灰湮滅，有的隻是毫無保留的釋放、發泄。
“刹那，對不起！謝謝你！”
如果能就此斬斷這份本不該產生的情感，就算所有的悲傷、罪惡讓思竹一個人背負，他也願意。對秋雨就算給予傷害，也是為她好，並無過錯。隻是對眼前的刹那，有的是無窮愧疚，無盡歉意。
和思竹一起呆過午夜，直到淚水流盡，才走出校門。
為了不讓思竹知道自己住上官家，隨意找了附近一地點下車，然後步行回去。
七月的夏風應該涼爽，可今夜卻感覺悲涼。
一種透過衣服直達骨頭的寒冷，好像被雨淋了兩天一樣。
上官家主屋的燈光依舊亮著，管家不知從哪冒出來，見到黎刹那驚訝地問：“黎小姐，您何時出去的？”
“我很早就出去了。田媽在這是？”
“我在等清夜少爺替他開門。”
“上官？他不是應該在公寓嗎？”
“清夜少爺匆匆出門，已有兩小時了。”管家望望外麵依舊無任何動靜，回頭對刹那說：“黎小姐先去休息吧，看您的樣子好像很累。”
刹那點點頭，無力的回答了聲：“嗯，我先上樓了。”緩緩向樓上走去。
腦子裏已經什麼都裝不進了。
命運什麼的，真的無法再相信了。
走進浴室，打開熱水閥門，未等浴池中的水放滿、未讓泡泡飄起，直接淋浴衝刷起來。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敢想。
明天會如何，秋雨會如何，心情會如何。
一切隨著時間過去，一點點麵對，一點點接受吧。
隻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如果今天站在秋雨位置上的不是她，而是自己，那自己會如何？
命運、契約！
相比之下契約比命運來的自由，沒它這麼可怕。
如果可以交換，秋雨會用它的人生和自己做交換嗎？寧願被契約束縛也不要這份悲傷？
如果可以選擇，可以什麼都不選嗎？沒有契約、沒有命運，讓自己自由的選擇。
毫無負擔、毫無顧及地選擇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和他一起瘋狂，和他一起瀟灑。
水聲刷刷地響著，腦海裏無數的疑問侵襲而來，消失在伸手抓不到的迷茫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