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我瞧不起的已婚婦女比起來,我又比她們多擁有了些什麼呢?
小然,我知道你會說,就算要結婚,也不要找大熊,大熊拋棄過我,而且後來還發生了一堆爛屁事兒。
可是......找誰不一樣呢?
好歹,大熊是北京人,我結婚的時候,可以跟老家那些親戚朋友們說,我嫁給了一個北京人,我現在能想的,唯一可以炫耀的,好像就隻有這麼可憐的一點了。
曬麗說完,把桌子上的清酒一口喝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的苦惱,我一時之間無法感受深刻,隻是覺得,她這個決定太過突然,作為朋友,我不能給她意見,就隻能送上祝福。
我要是個女的就好了,真就給你當伴娘去。
故意笑著,用輕鬆的語氣,希望這樣可以讓她暫時忘掉煩惱。
沒事兒,誰規定伴娘一定要是女的?我給你訂做一套禮服,反正北京這一場婚禮,我老家那邊沒人過來,咱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等之後,我會在老家再辦一場規規矩矩盛大的婚禮,讓他們看看,我是多風光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跟曬麗又聊了一會兒,話題都集中在她的婚禮準備方麵,一直到離開餐廳,我都忘了這次找她出來的初衷,是要她幫我的忙。
回到家,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曬麗的事兒。
做人啊,怎麼會這麼難呢?
我們好像特別喜歡祝願別人一生幸福,可是這世界上,有幾個人,真的能夠一生幸福?
客廳裏,段震正坐在沙發上玩遊戲,林威不在,寧宇也不在。
我問段震,林威幹嘛去了?
段震說,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噢。
去衛生間洗了個臉,敷上一張麵膜,回房間躺下,刷微博。
刷了一會兒,突然很想問問林威幹什麼去了?
我在樓下散步,要不要下來走走?
靠!什麼情況?!
這大冬天的,外麵風呼呼地刮,一個人跑到樓下散步,這又是哪來的情趣?
扯掉麵膜,穿上羽絨服,又圍了一條厚圍巾,這才抱著兩個胳膊,晃晃悠悠下樓。
小區北麵,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放了一些運動器材,平時到了晚飯後,小區裏的大爺大媽會在這裏跳廣場舞,閑聊天。
已經是北京最冷的月份,連廣場舞大媽們都躲在家裏不敢出來,林威卻一個人呆在這兒,正在單杠上壓腿!
你是打算在簽售會上表演體操嗎?大半夜的跑出來壓腿,是不是瘋啦?
你過來試試,看看你的腿有沒有我抬得高?
我才沒你那麼幼稚!再說,我的腿又沒有你長,當然比不過你!
我站在一邊,瑟縮著身子,因為太冷的關係,不斷跺著腳。
林威,你是不是老了?咱們倆在這個小區住了這麼長時間,你可從來沒到這邊來過,你不知道這邊兒是大爺大媽的領地嗎?
我知道啊,這不就是你跟你那些老姐妹兒們平時最愛呆的地兒嗎?
業大媽,我以前覺得,人老了特別可怕,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就算沒生病,我也打算自殺。可現在,我反而特別羨慕那些大爺大媽們的生活,多愜意啊,如果身邊兒能再有個人,相伴著一起變老,那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