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不斷追逐的,就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夢吧。
掛掉電話,跟曬麗告別,一個人打車回我和林威的家。
開門前,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林威還在家裏,坐在沙發上玩遊戲也好,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也好,隻要他在,他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可惜,房子裏空蕩蕩的,我幾乎是跑著,跑上樓,用力推開林威臥室的門......
沒了......什麼都沒了......
隻是床頭那一整麵牆上,竟然貼滿了照片,都是我的照片,還有我和林威的合照,密密麻麻,一整麵牆都是。
我突然想起來,有一次,我和林威躺在床上,林威說,總有一天,我要把整麵牆都貼滿我們的照片。
想不到,他臨走前,兌現了他的承諾......
走過去,伸手摸著牆上每一張照片,照片裏,林威的臉可真好看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呢?而這張臉,現在又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林威打電話,傳來的語音是您呼叫的號碼已停止使用。
是啊,林威已經決定離開了,他又怎麼會讓我找到他呢?
踉踉蹌蹌,下樓,一眼瞥見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了一個剝好的柚子,用保鮮膜包著,走近了,才發現那柚子的肉已經爛掉了。
我輕輕撕開保鮮膜,拿起一塊兒塞進嘴巴,舌頭好像失去了知覺,根本嚐不出任何味道。
業大媽啊業大媽,然後你要去哪呢?
然後......你又能去哪兒呢?
坐在沙發上,一邊哭,一邊吃柚子,最後,不知怎麼竟睡著了。
醒來前,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我一個人在寒冷的大街上遊蕩,突然,一輛車在我身旁停了下來,林威搖下車窗,燦爛地笑著,問我,業大媽,你要去哪啊?
我歎了口氣,哀怨地說,像我這樣一直沒有人要的老gay,又能去哪呢?
林威打開車門,走到我麵前,把一條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輕輕摸著我的臉,說,沒人要你,我要你啊。
我抬起頭,看到他臉上有一道很深很長的疤,在黃昏的燈光下,像是一個悲傷的記號,刻在了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