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十八相送(1 / 2)

分別的時刻終於到來。

此時的蔡琰,已經換好漢朝的服裝。綢緞襦裙和珪衣,把中年的蔡琰打扮得依然美麗。雖然,歲月的風霜和大漠的驕陽,在她臉頰和身體上刻下了永難磨滅的痕跡,但是,一心向漢的蔡琰,因了心中有這麼一個執著的念頭:一定要活著回去,回到家鄉!在這個念頭感召下,她的身體,她的容顏,竟是比同齡人還年輕些。

走前的這些日子裏,蔡琰為了給左賢王和兩個兒子留下念想,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她夜以繼日地為他們趕製衣服。

左賢王,這位自己生命中十幾年的丈夫,雖然自己與他並沒有太多恩愛。可是,這麼多年的耳鬢廝磨,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況且,他對自己百般寵愛,盡可能地滿足自己。這些都讓蔡琰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在倒計時回家的日子裏,蔡琰對左賢王極盡服侍,盡顯溫柔體貼。

左賢王心裏很高興。但他知道這是蔡琰刻意為之。

左賢王摟著蔡琰說:“琰妃,你……這些日子對本王極其友好,這麼多年來,本王也沒有感受到這幾天的美好。感情是……你要走了,所以補償一下本王?”

“大王,蔡琰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你有愧疚。我對大王的照顧和體貼,遠沒有大王對我的愛護與體貼多。蔡琰心下思忖,自己有愧於大王。所以,在這將要離別的日子裏,蔡琰想要多給大王一些溫暖和一些溫存。”

離別的日子屈指可數。蔡琰盡量與兩個兒子多多接觸。

“阿眉拐,快來,看看你的新衣服合適嗎?”她不停地呼喚著兒子。

阿眉拐聽話地讓母親給自己穿上藍色的夾袍。

“嗯,不錯,大小挺合適。叫你哥哥來,我也給他試試新衣服。”阿眉拐高興地去喊哥哥了。

正在外麵玩耍的阿迪拐跑了進來。

蔡琰把新衣服給他套上。這是一件草綠色新裝。

“母親,你是不是就要走了?”聰明的阿迪拐,畢竟年齡大些,想著最近這些日子裏,母親已經為自己做了好幾套新衣服。

“兒啊,你要知道,不論母親走到哪裏,我的心都是跟你在一起的。”蔡琰無奈,隻好這樣安慰兒子。

“母親……”阿迪拐抱住母親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你是哥哥,要多照顧弟弟,讓他跟你一樣,健康長大。”蔡琰捉住兒子的手說。

“我知道。我聽母親的話。”阿迪拐很乖巧地說。

“另外,你要告訴弟弟,今後的日子裏,一定要聽父親的話,不要讓他生氣,不要違背他的意願。”蔡琰囑咐道。

“嗯。”

“父親對你們無論怎樣嚴厲,都是對你們好。你們要乖乖地照辦,不要跟父親頂,不然對自己不利,會吃虧的。”蔡琰叮囑兒子。

“知道了。”

“如果有事,遇到了很難辦的事,沒有人商量,跟你父親沒法說,就去找呼延豹幹爹。他一定會幫你們的。”蔡琰再次叮囑兒子。

“母親放心,孩兒都明白。孩兒把母親的話記住了。”阿迪拐鄭重地對母親說。

分別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

知道蔡琰要離開的消息,大批的匈奴人從四麵八方趕來送行。他們要看一看這位來自漢朝的王妃離開的樣子,要送她上路。

跟蔡琰同時被擄掠來的那一批漢族婦女,在多年的惡劣生存條件,以及多次遷徙途中,已經死亡大半,餘下來的也是老弱病殘之身。他們聽聞王妃蔡琰要回歸漢朝,羨慕之中,都趕來為她送行。

那個周嫂,與蔡琰在來時途中相識的中年婦女,一大早就來到了蔡琰的穹廬。

“琰妃,你命多好……你要走了啊。”周嫂說話的時候,表情裏滿含著羨慕與心酸。

蔡琰一看,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周嫂,你別太難過。”說完,蔡琰回身,到自己的床邊,找出一些自己舊日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送給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