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這擱棺的地方隻有兩盞燈照亮,加上夜風吹拂著掛著的白綢微微擺動。謝鬆看著那空空的棺材,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耳邊自己的呼吸聲還有砰砰的心跳聲被放大,謝鬆將棺材蓋又小心放了回去,他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裏都是汗。

雖然心裏驚恐交加,謝鬆一萬個想轉身就走,但是他眼落在另外一個棺材處,終究是忍住了害怕,輕步走到那旁邊。

這個棺材也還未落釘,謝鬆在心裏默念了幾句,定了定神,這才將那個棺材輕輕推開。

然而這次沒有讓他失望,棺材裏放著的是陶庭的屍體。雖然陶庭已經被收拾幹淨,不再是剛死時候,血汙滿身的樣子。但是他已經死了兩日,慘白的臉色在燭火的映照下,更是滲人。

謝鬆將蓋子移開了一些,接著模糊的光仔細看著這屍體。他細細檢查了一遍,強忍著心中的惡心還有害怕伸手摸了兩下。

還好這天氣已經涼下來了,若是夏日光是氣味都夠嗆。謝鬆這樣想著,手在陶庭的衣服上摸了一下,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動。

他身上汗毛頓時豎起,一下跳開半米遠,一時整個房裏隻能聽見謝鬆急促的喘息聲。

腦中一下閃過諸多畫麵,一時是血淋淋的手,一時是慘白著麵睜開眼睛坐起來的陶庭。

謝鬆一雙眼睛瞪著那棺材,眨也不敢眨。直到眼睛發酸,心跳漸漸平靜下來,這才將眼睛眨上一眨。擦掉眼角的眼淚,他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靠了過去。

陶庭的衣服領口鼓動著,謝鬆壯著膽子伸手在那鼓動的地方碰了碰。那玩意隨即扭動得更厲害了。

謝鬆趕快將手撤回來,便見從陶庭的衣服領口居然鑽出一隻漆黑的長蟲來。那蟲扭來扭去,樣子倒像是蚯蚓,但是卻比蚯蚓粗的多,也長得多。

這蟲子出現得蹊蹺,就差明晃晃在自己身上寫著有問題了。謝鬆咽了口口水,從懷裏拿出一張帕子來,正準備將那蟲子捉出來,便見那肥蟲扭來扭去,又鑽進了陶庭的領口。

謝鬆趕快伸手去抓,卻發現這蟲竟然鑽破陶庭的皮膚,鑽到了他的身體裏去。因著這陶庭已經死了兩日,故而是沒有血流出來。

但這皮膚下有蟲扭動的樣子實在可怖,月色下謝鬆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那蟲一下又從陶庭的身體裏鑽了出來,在他的衣服上扭動著。謝鬆看著那蟲,不知要不要用手去捉,若是這蟲也鑽到自己身體裏去又要如何?

他正困惑時候,卻聽見了院門外一陣腳步聲。謝鬆趕快將棺材蓋子合上,又躲入了門外的陰暗處。剛剛藏好,便見院門被人推開。

是陶飛光提著燈又走了進來,他一身素縞在黑夜之中如同鬼魅一樣,謝鬆小心將自己呼吸屏住,唯恐被他發現了去。

陶飛光走進屋子,將又燃了兩盞燈,屋子頓時亮堂了許多。他並未像開始一樣在棺材前的軟墊跪下,而是走到陶庭的棺材邊上。

謝鬆這個角度看不見陶飛光做了什麼,隻能見著他站在陶庭的棺材邊背對著自己。他心裏正疑惑著陶飛光要做什麼,便聽見一陣聲響。

是棺材蓋被推開的聲音。

謝鬆心道不好,陶飛光不知陶庭屍體上有那怪蟲,若是那蟲鑽進身體裏,不是要遭上一通罪?況且那蟲子生的奇怪,還不知有毒沒有。

若是有毒,這樣的毒蟲在身子裏轉一圈,陶飛光哪裏還有命活?

是要出去喝住陶飛光,還是待在這裏當作什麼也不知?謝鬆心裏正天人交戰,當他快控製不住準備喝斥一聲的時候。陶飛光突然一甩手,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甩了出來。

謝鬆接著外麵的月光一看,那地上正扭動著的不是那怪蟲又是什麼?

陶飛光依舊背對著他,謝鬆正懷疑他是不是受傷了,便聽見他低低笑了兩聲。

夜風寒人,這兩聲低笑撕裂了黑夜的靜謐,讓謝鬆無端覺得心慌。他在藏身處又放輕了呼吸,他想挪出來看看陶飛光在幹什麼,卻又擔心弄出聲響驚擾了這人。正值兩難之際,他便聽見陶飛光道:“你當真是好父親,隻是可惜了,不是我的好父親。”

陶飛光說完這句又安靜了許久,然後便是棺材蓋子被合上的聲音。謝鬆皺眉腦子裏回想著這位陶大公子說過的話,心裏越想越得奇怪。

這時候陶飛光左手提著劍走了出來,他看著地上那已經快扭到草地邊上的胖蟲,左手驟然而出,這樣一劍砍下,直接將那胖蟲直接砍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