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原來是這樣。”陸沉璧手指敲敲輪椅扶手,抬抬下巴道:“那個蟲是什麼蟲?你從陶庭的棺材裏抓出來砍成兩半的?”

“不是。”

已經將話說了出來,謝鬆的言語之間便輕鬆流暢了許多。他看著陸沉璧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蟲子,但是這蟲像是鑽食死人屍體。我本想將其抓出來,可是陶飛光那時候又返了回來,我便躲了出來。是他將蟲子捉出來殺死的。”

陶飛光?陸沉璧皺著眉想了想,便問:“按理說入殮進棺了便要下釘封棺,怎得你去的時候陶庭的棺材還是開著的?陶飛光若是將蟲子抓出來,便是他也打開了棺材蓋子。”

這不合陶飛光這個人的做法。他是個孝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他怎麼能容忍父親的棺材不下釘就停放在那裏?

陸沉璧正想著,便聽見謝鬆又道:“還有……我去時候應該放著陶夫人屍身的棺材是空著的。”

“你可看清了?真是空著的?”陸沉璧立即問。

謝鬆點頭:“我看清了,裏麵連陪葬的首飾也無,就是個空棺材。還有一個小棺材我不曾打開過,所以便不清楚。”

陸沉璧手敲了敲輪椅扶手,沉吟道:“那個棺材可能也是空的。”他轉頭看向謝鬆,道:“將你那日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邊,一處也不可遺漏了!”

謝鬆看向陸沉璧,心中不知該不該將原委說出。但自己已是黔驢技窮,多日來這蟲是何物也查不出,現在長嘯也被人奪走……況且那人還知曉自己便是謝鬆。

他心中思緒翻飛,眼中隻有陸沉璧的樣子。謝鬆想起前些伴他身旁的日子,輕聲道:“我若是告訴了你,陸莊主可會幫我?”

陸沉璧見他如此認真,心裏一頓。手不自覺抓緊了輪椅扶手,過了一會他道:“你若告訴我,我會幫你。”

他垂下眼睛,補充道:“若是真同天劍門有關,祖母也不會放任不管。”

謝鬆抿了抿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心裏仍覺有些不足。但他並未說什麼,隻是坐在桌邊,將這那天夜探,同今日吊唁撞見陸老太太的事情也都細細說了一遍。

“在陶飛光的房間裏,你當真什麼也未發現?”

陸沉璧問了一句,卻又搖頭道:“想來也是,陶飛光本就是仔細謹敏的性子,若是做了什麼,定不會留著把柄等人來發現。如若不是你那次夜探,無意撞見那副奇怪的場景,怕是我們現在都被蒙在鼓裏。”

謝鬆道:“可陶飛光殺他父親做什麼?另外三門派也同逍遙門並無仇怨,他全無理由下手。”

“誰說就是陶飛光下的手?”陸沉璧挑眉看他,問道我幾時說了。

謝鬆被問住,隻道陸沉璧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蠢!”陸沉璧忍不住罵了一句,他手一敲桌上的杯子道:“陶飛光若是有殺那三派人不留痕跡的本事,怎得還容得他父親在那位置上坐著?”

謝鬆反駁:“倘若他是藏拙呢?”

“藏拙?藏什麼拙?你當他跟你們天劍門一樣,整日不問世事,連武林會進後三輪的人都沒有?”陸沉璧這句話一說完,便見對麵謝鬆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自覺失言,隻便將話又說了下去:“若是他藏拙,他父親的眼中可還會有他?人人都誇他陶大公子一句風度無雙,你是聾了不成?”

“是我想錯了。”謝鬆道,麵色依舊沒有變好。後麵陸沉璧又同他說了幾句,他也隻是低著頭應了,看也不看陸沉璧。

天劍門的確是鮮少出世,但是不代表天劍門弟子的武功就落後於旁人。如若是師父長輩們吩咐過不要在江湖上拋頭露麵,少惹事端。現在怕是別人說起自己,也當誇獎一句。

謝鬆雖平日不說,但心裏也有幾分傲氣,隻是不在旁人麵前表現。今日卻不知怎的,竟在陸沉璧麵前露了一些出來。

陸沉璧見自己同他說話,這人不怎麼答應,連看也不看自己,說話的聲音便小了下來。到了後麵便兩人沉默對著坐著,誰也不開口。

難道是生氣了?陸沉璧細細想自己方才說過的話,自覺是自己的錯。認識這樣一段時間,謝鬆從未同自己這樣一言不發生氣,心裏想起便是一陣氣悶。

陸沉璧看著謝鬆,道:“你生氣了?”

心想他若是不回答自己,自己現在就回去,晾他幾天了再過來。

誰知謝鬆竟隻是一頓,然後點頭老實說:“是的。”他抬頭看著陸沉璧,認真說:“你不應該這樣說天劍門,我本就是被天劍門撿回的孤兒,師父對我養恩深重。雖然我們少問江湖事,但是天劍門的武功不比別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