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謝鬆騎著馬走,一路上顛簸到的時候恰好日落西山,整個天地被鍍上橙黃。他摸了摸臉上的那一層薄皮,想了想還是策馬直往逍遙門所在的地方而去。

想來現在陶飛光應該還在,尚未離開。

一路上謝鬆想了許多說法,但卻隻有頂著劍霞山莊的名頭,興許別人才能看自己一樣。但是他又實在不願意將劍霞山莊再扯進這件事情之中,心中一度還冒起了將麵上偽裝撕下,直接以真麵目去見陶飛光的想法。

等他到了逍遙門的別莊門口,剛勒住了馬,便見著門口的弟子上來牽。那弟子口中還說道:“可是劍霞山莊的木大俠,大師兄正在裏麵等著你。”

謝鬆下了馬,攥緊了手中的劍。或許正如他想的那樣,陶飛光已經知曉了自己就是謝鬆。若是如此倒也不必自己多費口舌,直接詢問便是。

若是陶飛光真有那種使人發狂的藥,那麼他與天劍門一事逃不了幹係。就算此去是龍潭虎穴,謝鬆也下定了決心要闖上一闖。

任由弟子領著,謝鬆到了一間書房門口。門是關著的,弟子還未扣門出聲,便聽見裏麵傳來陶飛光的聲音說:“可是木兄到了,且請進吧。”

一邊弟子做了個請的姿勢,謝鬆便直接推門而入,便見陶飛光正站在書桌邊上,手上提著筆在寫些什麼。

“勞駕關上門,這天氣涼風太大了些。”陶飛光麵色有些蒼白,但是麵上依舊是那副掛著笑的樣子。

謝鬆看著門外的弟子闔上門,腳步聲也漸漸遠去,這才轉頭看向陶飛光,說道:“陶公子似乎在等在下。”

“木兄不也是有事找我?”陶飛光放下筆,看向謝鬆又道:“若是陸老太太有事,木兄不妨直說。在下本就是為此而等。”

謝鬆看著他一身喪服,麵色蒼白,如若不知是他親手害死血親,也會被他這幅外表騙了去。思畢他輕咳了聲道:“便是想問上陶公子一句,您那使人發狂的藥究竟是從何而來?”

陶飛光聽罷麵色一愣,隨即緩緩道:“不過是從一處撿到而已。”

“公子莫要開玩笑了。”謝鬆定定看著他,認真道:“還請陶公子能夠告知在下,必當感激不盡。”

陶飛光麵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從腰帶裏掏出一個小包來扔給謝鬆。等著他接住之後才道:“隻剩下這樣一點了,你且收好。但也不要打開,若是你自己沾染了,後果便看看我那好父親便是了。”

謝鬆聞言皺了皺眉,從懷裏拿出一個係繩的布包來,將那小包放進去收回了懷裏。

“多謝陶公子了。”謝鬆行了一禮。

陶飛光道:“這藥我是從一人處得來,但是他也是從別處得來。”

“是何人?”謝鬆想起陸老夫人說陶飛光背後有人相助,心知定是那人所授,他又想起那白衣怪人的樣子,便問道:“可是一個白衣蒙麵的怪人?或是穿黑衣,但總是蒙麵的。”

陶飛光看他一眼,然後道:“我沒看清過他的樣子,他總是帶著一定鬥笠,身邊你的手下皆是武功深厚之人,按你所說,興許就是他吧。”

謝鬆皺眉,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懷中帶著的那本劍譜和那布包,心裏對那怪人的疑惑越來越重。

一時搶走自己的長嘯,一時又將門派劍譜扔給自己。現下陶飛光能夠這樣痛快將東西給自己,說不得也是得了這人的吩咐。

這怪人究竟想做什麼?謝鬆一時想不明白,但陶飛光又站在一邊定定看著自己。便抬頭對他道:“此人為何要將這藥給你?”

陶飛光並未直接作答,而是走到桌邊坐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上了一口才道:“他並未將藥交給我,而是我自己撿到的。”

“撿到的藥你怎麼知道……”謝鬆的話被陶飛光看過來的眼神打斷。

聽見他輕笑了一聲說:“知道什麼?知道那東西吃了就會叫人發瘋嗎?自然是我在自家養的狗身上試過才知道的。隻是用在我父親身上的時候叫那人發了而已,不然我也不會交給你。”

謝鬆看著他,隻覺得這個正端茶喝水的陶飛光同自己平日見的那個完全不一樣。

“說來也是,你倒是沒有問我為何殺父。”陶飛光說著瞧了謝鬆一眼,見他麵色沉靜,繼續道:“不覺得我是畜生?”

謝鬆見他全然不忌諱,隻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說來也是,的確是與你無關。”陶飛管沉默一會,語氣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你還有別的什麼問的,一並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