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無雙見他不信,搖了搖頭歎氣道:“不在乎你信不信有無生死蠱,重要的隻是拐走這些孩子的人信不信。”
“你說是你族的醜事,那是曾經有人也妄圖煉製這種蠱蟲?”陸沉璧見著梅無雙沉默著,便將當日謝鬆看見的情形掐頭去尾說了一遍。
“他們稱呼那黑兜帽人為祭司,我從前聽梅夫人說你們族內也是有祭司的,可有什麼關係?”陸沉璧問道。
梅無雙想了想,又看了謝鬆一眼,才緩緩道:“苗族內原有兩名祭司,分別祭司醫神還有蠱神。我娘當年出走南疆,便是因為她被選成下一次祭祀醫神的祭司。族內有規定,便是祭司不可成親,當年我娘已經認識了我父親,自然是不願意的。”
兩名祭司,醫神蠱神。謝鬆心頭一轉,方才梅無雙所說的話同韓舟所說的並不差別。他出聲問道:“那你們祭司在穿衣方麵可有什麼講究嗎?”
梅無雙搖頭,道:“並無什麼講究,說穿了祭司也不過是族內醫術最好的人,或者是下蠱最厲害的人,都是普通的族民而已。”
“那你娘離開南疆多年,豈不是對後來的族內事情一無所知?”
“也不算一無所知。”梅無雙說著一頓,繼續道:“我娘當年能夠順利離開南疆,是上一任蠱神祭司幫了忙。後來不多久他便離世了,最後聽是他的徒弟取代了我母親,成為下一任的醫神祭司。”
“醫神祭司?”陸沉璧沉默著想了想,才道:“當年之事,對外說便是苗族人拿孩子試藥試蠱。後來我在你家養傷,曾聽見你母親說醫神會降下懲罰的……”
他話說如此,梅無雙隻能道:“後來便是這人謀劃了搶人試藥的事情,但是他一被朝廷抓住便被當場誅殺了,我母親也未曾說他有什麼徒弟後人之類的。”
“你們所說當年,便是沉璧被拐走的時候?”謝鬆問道。
見兩人點頭,謝鬆繼續道:“拐走孩子試藥是試什麼藥,又是試什麼蠱?”他說著便看向梅無雙,認真問道:“沉璧身上又是下了什麼蠱?為何我從未聽你們提起過?”
“我……”陸沉璧張口欲言,便被謝鬆按住肩膀,他看著梅無雙道:“還請無雙公子解惑。”
梅無雙苦笑一聲,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道:“你何苦如此追問於我?當年事發之時我年歲也小,母親擔心我也出事,不許我出門。至於沉璧身上的蠱蟲,現在的確是還不知其名。隻是知道這蟲冬日蟄伏,夏日蘇醒,一旦沉璧活動劇烈上一點,便會受驚在他膝蓋處鑽咬。”
他說著,便又從懷裏拿了一瓶藥酒出來,同陸沉璧道:“這是我娘叫我帶給你的,過兩日便擦在你的膝蓋上,如若有用,春天裏你也能行走。”
陸沉璧將藥接過來,道了句多謝。他回頭看了謝鬆一眼,又衝梅無雙道:“是他莽撞了,還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謝鬆見陸沉璧如此說,便向梅無雙行了一禮道:“在下關心則亂,還請無雙公子恕罪。”
梅無雙認識陸沉璧許久,從未見過他如此說話,又聽見這侍衛說到關心則亂,他心頭一跳,看了看麵前兩人,遲疑道:“你們二人……”
“何事?”
見陸沉璧一臉坦然,梅無雙心裏暗罵了一句自己齷齪,整天都想著什麼事情。他輕咳了一聲,道:“無事。”
“有什麼事直說無妨。”陸沉璧道。
梅無雙擺擺手,忙道:“並無什麼事,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你了。如若是你還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娘可能還更明白一些。此次我收到信便與她說,隻是她叫我先行,想來過幾日她也便到了。”
“如此便好,辛苦你們了。”
梅無雙麵上笑了笑,一甩手上的扇子,展開來扇了扇,道:“我聽聞靈雲和尚又說了些笑話,不知你聽說了沒有?”
“偷天換日改換氣運?”陸沉璧應了一聲,手在桌上敲了敲,低聲道:“京城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些人還將屍體拋在太後回宮的路上。聽聞陛下已經派了使者前往西域,也不知道的這位上人能不能說清楚自己的意思。”
梅無雙搖了搖頭,抿嘴道:“這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且小心些吧。”
房門這時候響了響,陸沉璧問道:“什麼事?”
屋外的丫頭是陸老太太派來的,說是叫梅無雙待會過去一起用飯。
“此處一來還未曾拜見老太太,是我失禮了。”梅無雙做了個告罪的手勢,便聽見陸沉璧道:“既然已經派人來請了,你就過去吧。”
梅無雙見他還坐著沒有起身的意思,疑惑問:“你不去?”
“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去吧。”陸沉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