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哈哈"大笑起來，顯然被周衝的這幾句話，深深給迷住了。
我坐在他們對麵，不知怎麼，心中竟然湧出一絲哀傷。
難道是我太過敏感了嗎？周衝所說的什麼都不懂，恰恰是因為她什麼都懂，不懂裝懂，自然是種愚蠢，而懂裝不懂，有時候是大智慧，但大部分時候，不過是小聰明罷了。
隔天，還沒起床，範爽就打來電話，說，走啊，帶你去看好看的。
範爽開車，一路南下，到了城外一個偏僻的鎮子。
範爽說，周衝支教的學校，就在這裏。
你們兩個，昨晚沒有睡在一起嗎？
我笑著，對範爽的定力保持疑惑。
肖波，你的腦子裏，都想些什麼呢？
周衝是個好女孩，你不覺得她特別幹淨嗎？幹淨到，讓你舍不得玷汙她哪怕是一下！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要在我麵前說了。
好，她幹淨。
那我問你，她從來沒有跟你要過錢嗎？
不想讓範爽，就這樣自己欺騙自己，索性追問了一句。
錢，不是她要的，是我主動給的，她一個小姑娘，從那麼遠的大城市到這邊來支教，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
這麼不容易的一個小姑娘，要是再沒個人幫她，疼她，那她該怎麼辦啊？
範爽越說越急，到最後，幾乎要跟我撕破臉了。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周衝這個女孩，哪裏是什麼都不懂，她懂的，可真是太多了。
男人常常覺得自己不可一世，聰明過人。
可是，在女人的小聰明麵前，大部分男人，連傻瓜都不如。
車停了，我和範爽，一前一後下車，範爽給周衝打了個電話，響了很多聲，都沒有人接。
肯定是在給孩子們上課呢，怪我，我不該打擾她。
範爽自責式地歎了口氣。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也是個女人，恐怕，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像範爽這樣的傻逼，被我騙得團團轉吧。
男人，可真是太他媽好騙了。
我跟範爽，一直在校門口等周衝，等了好久，周衝總算出來了。
她看見我們，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問，你們怎麼跑來了？
想看看你，工作時候的樣子。
範爽傻笑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那些孩子，頑皮得很，不過，相處久了，又各有各的可愛。
走吧，既然到了我這裏，肯定要請你們吃飯的。
周衝一邊跟範爽說話，一邊用餘光瞄了我一眼。
她好像，對我很是戒備，大概，是擔心自己的那些小手段，被我看穿了吧。
我們三個，步行，到了鎮子上一個做河鮮的小館子，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結了婚的男人，聽他跟周衝說話，顯然，兩個人已是很熟的樣子。
還跟以前一樣嗎？菜裏給你多放點辣椒？
店老板跟周衝說話的時候，眼神和範爽幾乎是一樣的。
當然，我不相信周衝會跟店老板這樣的老男人有些什麼貓膩，但有時候，女人享受的，不見得是什麼物質上的益處，能夠隨便讓一個男人俯首稱臣，也是很有快感的。
我來這裏之前，想象過，這裏的孩子，過得應該都是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