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在死之前,最後一次放縱!
範爽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麵,裝滿了向往。
他描繪的那個畫麵,很恐怖,也很美好。
好像,因為有了他的這個設想,我甚至,都沒有那麼怕死了。
範爽說,這小屋,要等我們老的時候,相互攙扶著,再走進來,可如今,我們都還沒有老,我們也沒有相互攙扶。
我們卻再次走進來了,並且,還要在這個小屋裏麵,解決一個問題。
站起來,將窗簾拉開,小屋裏的布置,一覽無餘。
不知怎麼,這小屋,在夕陽的餘暉映照下,看上去,竟是這般陌生了起來。
亮亮問我,你現在,還會恨你的那個好朋友嗎?
範爽跟莉亞在一起的事,有一天,我和亮亮說了。
也不是刻意要說的,隻是,那天剛好,範爽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在哪兒呢?
我說,北京。
大城市啊,這是要當城裏人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還諷刺我,有意思嗎?
真不是諷刺你,你能過得好,我肯定替你開心。
範爽說,我和莉亞,過一陣子,準備去美國結婚,莉亞很討厭中國,也討厭中國人,她覺得中國人,沒一個不是庸俗的。
反正,她喜歡就好,我為了她,倒是很無所謂的。
哦,那恭喜你們,希望你們幸福。
我坐在沙發上,接電話,亮亮跪在旁邊擦地,一邊擦,一邊觀察我的臉色。
那一定是很不好的臉色,不然,亮亮也不會主動問我,怎麼了,不開心嗎?
我和亮亮,把離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亮亮站起來,到衛生間,洗了洗手,然後回來,抓著我的手說,肖波,你真正介意的,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總要介意點兒什麼吧。
換了別人,都會介意,為什麼我就不能介意呢?
介意.....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你總要弄清楚,自己真正介意的,到底是什麼?
你的老婆,出軌了,如果出軌對象不是你最好的兄弟,而是一個陌生男人,你還會這麼介意嗎?
換個說法,如果你的那個好兄弟,跟你老婆睡了,但他之前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你老婆,你還會這麼介意嗎?
介意.....總歸是有個根源的,你找不到那個根源,這輩子,就會一直介意下去,而且,介意,往往伴著仇恨,既然要恨,就要想明白,自己恨的人到底是誰,萬一恨了一輩子,到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恨錯了人,不是白恨了一場嗎?
亮亮說的這些話,讓我頭疼。
固然,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人活著,為什麼總要去講道理呢?
難道不開心的事兒,就不能像一根刺,放在那兒,默默放著,偶爾,你會路過那根刺,看他一眼,發現,這是一根很醜的刺,一根會讓你疼的刺,然後,你就走過去了,快速地,走向下一個路口......
那天之後,我打開了交友軟件的直播功能。
之前在軟件上認識的幾個人,紛紛進來看我。
隻是,沒有人留言,也沒有人刷禮物,我盯著手機屏幕,看著那幾個熟悉的頭像,來了,走了,過一會兒,又來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