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眼中還放出了一絲青綠色的光芒,竟和那個與單子友交戰的藥魔一模一樣。不,應該說,比之藥魔他還要強上很多倍,藥魔和他相比,好比那螢火與皓月爭輝。
順著心中感受到的一絲波動,這掌櫃重新望向了東方,在這個方向的一段遙遠的距離過後,有著一個小房間,在那裏,他的一尊身外化身剛剛被人消滅了。
這還是千百年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前隻要有人沾染上了圭母膏之毒,就永遠無法擺脫它,直到徹底被其吞噬掉。看似是可以自裁解脫,可實際上當他們死去的那天,也正是他們體內的“藥魔”出世的那天。
每一個吸食了圭母膏的人最終都會被自己體內的藥魔吞噬,為何他們的身體會越來越差、意誌力會愈發的低下?就是因為在他們的識海之中有著一尊藥癮化身在緩慢且不可逆轉的吞噬著他們的魂靈。
直到他們死去,這藥魔出世,就會代替這所依附的藥奴或是自裁之人,隻不過他們大多會選擇換一下麵容,之後就會再來到這掌櫃的身前,被掌櫃所吞噬。
這些藥魔都是他的化身,在吞噬他們之前,他也無法感應到這藥魔經曆了什麼,隻能感應到是否存活。就這樣進行了千百年,每過幾年他就會換個地方換個身份,一直到今天。
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消滅了他的一尊化身,這意味著有人已經能夠破解他這萬千分身之法,可是這怎麼可能?這萬千分身所產生的化身雖然隻有著他基本的神智,可也不少尋常的修士能夠打得過的。
而且吞噬了修士魂靈的藥魔,一定是十分了解他們所占據的那位修士的身手,而這些修士被藥魔折磨的早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怎麼可能是藥魔的對手。
想不通,無論怎麼想,這掌櫃都想不通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不過既然今天在這裏暴露了自己的修為,這個地方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雖然他不在乎那逃走的修士,但少一事總勝過多一事。
伸手在麵前的地麵上一抓,原本平靜的地麵突然隆起,掃開上麵的黃土,露出了一個漆黑的的酒壇。這酒壇足有人頭大小,壇口四周用黃泥封住了,上麵還蒙著一塊巴掌大的紅布。
懷抱著這酒壇,掌櫃的左手向著身後的酒架一揮,幾百個酒壇幾乎同時爆開,裏麵的酒水灑了一地,混著地上的泥土如同黃河決堤,竟然將這大廳都淌滿了,站在其中,酒液足以沒過腳踝,隻是聞著這酒香,常人都會醉倒其中。
掌櫃淡淡的一笑,身形拔地而起,身上的衣衫卻仍是仿佛在平地一樣,沒有絲毫的抖動,頭頂的屋頂無聲無息的碎裂,可這碎開的木梁卻是沒有一點落在這掌櫃的頭上。
當他離開這酒坊之後,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粒火星,將地上的酒液全部點燃,大火瞬間就將這酒坊吞噬,這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屋和那顆野樹,就這樣徹底的消失了。轉頭看著這漫天的火光,掌櫃卻是開懷大笑,笑聲被風沙卷著,飄蕩了足有幾十裏。
“噗!”
他能感應到那被單子友吞噬掉的藥魔,單子友卻是無法感應到他,或者說就算能夠感應到,他現在也無暇顧忌這等小事。剛剛吞噬了藥魔的他,此時正處在又一個生死的邊緣,剛剛口中就又一次的噴出了鮮血。
雖然吞噬藥魔之後他成功的奪回了識海,可同時也為他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他和藥魔不同,藥魔吞噬別人的一切都是想囫圇吞棗一樣,不管好壞是否有用全部吃下;而單子友卻是有選擇的挑選,需要從中挑揀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可是原本就龐大冗雜的記憶,被藥魔這一吞噬,就像是將不同顏色的染料混在了一起,想要將其重新分門別類的分開,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難度大,所耗費的時間也不短,如果沒有被藥魔吞噬,隻需要幾個時辰,可是現在,卻是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
麵對著這像是染缸一樣的記憶,單子友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在這一次他終於奪回了識海,將數團記憶重新放在這熟悉的房間中,而吞噬的那團藥魔的記憶則是抱在懷中,等過後再重新去研究如何將其分開。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是需要確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的這識海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在此之前他雖然在一些典籍上看到過修士可以進入自己的識海,但那都是至少法相大能才能做到的,甚至有些到了聚賢聖者的境界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