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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在原地打轉,臉上氣得通紅,但因敖歡已經走了,他卻沒有一個發泄的出口。他似瘋了一樣,一時捶牆,捶得那老房子石灰裂開,一時又捶胸,捶得那胸腔砰砰響,一顆心越跳越痛。他捂住嘴,發現手背捶出了血,又摸著自己的臉,都是熱淚。

和柳祁結交的那位九王子,漢名是敖況,算是一個很典型的三危豪傑:力大無窮,胸無城府——換句話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不是一個穩固的靠山,可正如敖歡所說,柳祁的身份讓他找不到好的靠山。隻有這位老九傻乎乎的,比較好糊弄,才能叫柳祁給忽悠住,把柳祁當正經朋友。

這老九聽說柳祁病了,便來看他。敖況見柳祁懨懨的,便說:“這是怎麼了?”柳祁笑道:“我身體不好,總是這樣的。你見多了就不奇怪了。”敖況卻說:“這哪能說是身體不好呢?病那麼多回,都沒死,算身體很經得起折騰的了。”柳祁一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但他又知道敖況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不會說話,倒不好意思理會,隻笑笑不語。敖況以為自己的勸慰起了效果,又說:“我都知道,你這是相思病啊。”柳祁一時掌不住笑了。那老九問他:“笑啥呢?”那柳祁看著敖況這胡須大漢,說:“你的臉說著相思病三個字,就是好笑。”敖況無奈撓撓頭,說:“哎喲,你別強顏歡笑了。咱們老幺要成親的事情,你也別往心裏去。”柳祁的腦子轟隆一聲,似什麼炸了:“敖歡……要成親?”敖況嚇了一跳:“你、你不知道?”

那柳祁的表情真是說明了一切,敖況捂著自己的嘴:“我……我啥也沒說啊……你當我胡說八道就行了。”柳祁心裏談不上怎麼樣的,但理智又似箭一樣,飛回了他的體內,雖然痛,卻很清醒。柳祁微笑說:“我和他是好友,我也很為他高興。隻是怎麼他這年紀才成親啊?”敖況便道:“他之前都是在外頭野著的,現在忽然又成了咱們父王的寶貝疙瘩。父王想幫他湊一門好的親事,所以現在才成了。”柳祁點點頭:“那定的是哪門豪族?”敖況便道:“這可不得了了我告訴你,天家要送來一對美人,一個是小侯爺一個是小公主,原本是送父王的。父王說了這一男一女都賞給咱們老幺,這是多大的榮幸啊!”柳祁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三危的王宮裏,現在權力最大的人竟然是罪妃。這個罪妃就是唆使虞王反叛的那位傾城妖妃。虞王被殺了,這妖妃沒死。天子看三危大王在宴會上老是眼巴巴看人家的,就將這個罪婦免死,送給了三危大王。敖歡挺反對這件事的,以不祥為由勸過大王,但大王說沒關係,就是玩玩兒,玩完了就扔了。結果咧,結果現在後宮都是罪妃的了。又由於之前敖歡勸過大王,現在罪妃看敖歡也不大順眼。

那敖歡不滿地嘀咕著:“父王說好是知道她不好,隻是玩玩,現在呢?我想搞個典禮司的委任狀,都能被這個後宮婦人給擋下來。”那劍駿又麵無表情地說:“你原本不也說知道柳祁不好,隻是玩玩,現在你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搞委任狀來了?”也是對著劍駿,敖歡才會嘀咕,也是對著敖歡,劍駿才說話這麼坦白:“等劍少爺回來了,就趕緊把柳祁還給他吧。”敖歡心下難言,卻打趣笑道:“你家少爺還沒回來呢,你就一顆心向著他了。可見你養不熟!”劍駿說:“我原是為了禍水東引,這真正是對你忠誠。”

敖歡正要說點什麼,卻見那罪妃大搖大擺地從父王寢宮走出來了。那敖歡連忙揚起一個可愛討喜的笑容,罪妃也露出充滿母性的笑容,二人親親熱熱地假客氣了一番,假裝從來沒給對方下過絆子。聊了一陣子,看著罪妃離去,那敖歡也才得以走進父王的住所。他進了屋,見大王臉上一陣愁容。那敖歡便問其何所憂。那大王方說:“天子說要把柳家那雙兒女送給本王。”那敖歡便道:“這是喜事啊,怎麼父王如此憂慮呢?”大王卻道:“可我已答應了愛妃……”敖歡簡直一雙白眼險些翻上九霄之上,這個女人到底是會什麼妖術、還是能煮什麼迷湯,一迷一個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