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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幾乎是被摔在床上的,敖歡壓上來的時候,居然也有種殺氣騰騰的樣子。柳祁悶哼一聲,見那大腿上已多了一圈牙印。敖歡便道:“那天在廟裏,我就是這麼咬你的。”那聲音沙啞又低沉,聽得柳祁心裏一點火氣都沒有,隻是有些癡迷地凝視著敖歡燈火下的臉。敖歡也是這樣的,看著他。

最後一回。

他們心裏都這麼想著。

柳祁看著敖歡那陣勢,便想起許多夜晚的荒唐,那些荒唐得叫他明日無法起早的床事,光是想著,柳祁就臉紅耳赤、心跳加速。他又看著這樣,想著這晚上怕也要被他釘在這張床上不得動彈。卻不想那敖歡完了此事,臉上的醉色便隨之消散,又是一臉冷淡的起來穿戴。柳祁這個身體已經練得怪淫的,隻覺十分不足,便拉住敖歡的袖子,隻說:“你果真不行了?”敖歡笑了笑,說:“說了一回,就是一回。”聽著這話,柳祁不覺想起之前那敖歡是如何臥在他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哄著他說“這是最後一回了”,然後又一遍一遍地反悔“這真的是最後一回了”,隻把柳祁折騰得渾身散架。那柳祁原本嫌棄他這樣的,現在見他言出必行,反而怔住了。

現在敖歡彎著腰套靴子,一副就是要跑路的樣子,柳祁看著覺得和他這樣和自己吃膩了就跑沒多大區別。那柳祁忍不住冷笑:“你要走就走,為何總要裝得那個樣子?你難道不是來之前就定好了要與我分了?你說那些什麼要和我好的,都是屁話。因你知道我是不會答應為你奮不顧身的。”敖歡笑道:“是,不錯,我了解了你的本性。”這話聽在柳祁耳裏分外刺耳,柳祁不免得有失風度地反唇相譏:“難道你就會奮不顧身?”

敖歡搖頭,笑道:“我要是奮不顧身,無疑是自毀前程。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頭一個離開我,指不定還回踩兩腳。”柳祁卻冷笑道:“你這說是為了我的意思了?大王子是嫡出,現在和罪妃關係也很好,你現在處於下風。跟天家聯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緣。你怎能為了我一個喜怒而放棄?”敖歡點了點頭,沉聲說:“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通過九王子向罪妃獻計。將我布置的司禮監弄下去了。”柳祁臉色也因此一變。

若不是柳祁早早就要再謀後路,也不會向罪妃獻計設計司禮監。若不是司禮監換成了罪妃的人,敖歡也不至於一時搞不到司禮官的任命。若他能早點將司禮官的職位送給柳祁,大抵也不至於叫柳祁以為自己是來當小官的,也不會牽引出敖歡要為魏略報仇的那種想法——一環一環的,柳祁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敖歡,最後便更談不上什麼互信互惠了。敖歡並沒打算告訴柳祁,他為司禮官委任所做的努力。他和罪妃拉鋸許久,後來終於搞清楚,原來罪妃屬意的人選居然就是柳祁,那敖歡心裏一下子就明白了,通透了,透得可以說是透心涼了。

敖歡對著柳祁,笑道:“我之前問過你,你想要什麼,你說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柳祁定睛看著敖歡,並不言語。敖歡卻道:“那時我還放心了,總覺得這樣好辦,卻不曾細想。”柳祁被敖歡揭穿了,一陣心虛,便嘴硬起來:“什麼?你現在給我當丞相,你看我樂不樂意?”敖歡笑了:“你不會樂意的。因為是我給的。”柳祁沒有言語。敖歡道:“你想要什麼,總想自己去拿。還不能是光明正大的拿,須要小偷小摸、須要巧取豪奪,這樣拿到手上,你才覺得實在。”柳祁似被打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雙眼發直地望著敖歡。

再之後敖歡說了好些話,柳祁也不記清了,必然是無關緊要的話。和柳祁小侯爺與情人分手一樣,敖小王子與情人離別也是很溫柔的,並不會口出一句惡語,但話裏話外都是一刀兩斷的意思。

柳祁又想,如果是自己的情人弄這種影響時局的手段,他也未必能維持住這份好脾氣了。想必還是有後招的。那柳祁怕被報複的心思也不隱藏,隻說:“我確實反叛,你要怎麼對我,都是應當的。”那敖歡一聽就明白,隻訕笑:“放心,你到底是魏略的……”也沒把話說完,他就抬步離去了。

柳祁聽見“魏略”二字,也是一陣恍惚。

因為虞族的事,天家與三危也算是處在蜜月期。因此敖歡沒有使什麼手段,就用正常的流程,讓天子那邊直接恢複了魏略的身份,就是三危貴族劍門的少爺。魏略作為這個兩地交流的親善大使,便領著和親的隊伍到了三危,見證著自己的賢侄嫁給自己的兄弟。作為司禮官的柳祁,也裏裏外外張羅著風風光光地慶祝自己兒女和自己老相好結婚。

敖歡無疑是這一切的主角,他在一眾王子中唯一與天家聯姻的,更何況柳思以公主名義下嫁,原本是該嫁給國王的,如今則和敖歡成親,無疑給了敖歡一個積極的信號。敖歡的精神也該為之一振——原該如此,柳祁如今因為工作緣故,也常常見到敖歡,他看到的敖歡總是精神抖擻的,走路似乎都在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