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終日咒罵柳祁,因此宮裏很多人都知道罪妃毀容與柳祁有關。也不少人說罪妃是被自己養的狗咬了,這條狗現在又跟了敖歡。這其實也叫眾人無比訝異,連帶著大王子也萬分震驚,他原以為柳祁是為了幫助自己,才會毒害罪妃的,沒想到柳祁投靠了敖歡。那大王子自然坐不住了,直接就衝去典禮司找柳祁。可巧柳祁不在,他就坐定在那兒,非要等到柳祁回來。
也是到了要換班的時候,柳祁才施施然回來,準備簽個名就下班了,卻沒想到大王子一臉凶神惡煞地坐著,就似要吃他的肉一樣。那大王子的言語無比辛辣,上來就給柳祁一頓髒話亂燉。柳祁笑眯眯的,並不搭腔,隻叫眾人退下。等大王子罵夠了,那柳祁才問:“不知怎麼得罪大王子了?”大王子一拍桌子,說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與敖歡暗通款曲!”那柳祁聽見“暗通款曲”這四個字,背脊一顫,還以為大王子知道他跟敖歡上床的事了。那大王子的表情卻頗為正直,那柳祁才靜下心來,試探般地說:“大王子這話什麼意思啊?”大王子便說:“你早就是敖歡的人了,是不是?”這話也是有歧義,那柳祁隻好說:“大王子這話說的我都聽不明白。”大王子便罵道:“還特麼騙我!你說你對我忠心耿耿,沒想到你其實是在幫敖歡!”那柳祁一顆大石頭放下心來,笑道:“這是什麼話?”
大王子氣得咬牙:“你還想騙我?今天議政,談到少卿的缺兒,敖歡放著那麼多心腹沒提,單提了你!若是旁的也就罷了!確實殿前司的少卿!你怎麼配得上?你得把我和罪妃賣成什麼樣子,才能夠謀得這個缺的!”柳祁一聽見是“殿前司少卿”,簡直是大喜過望,眼睛都發亮了,恨不得拉著敖歡的小手兒轉圈圈。怪不得敖歡之前不肯跟柳祁透底,隻說肯定比典禮司主簿好,大概瞞著就是想讓柳祁到時聽見格外驚喜吧。
柳祁隻在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喜悅,臉上也是真實的驚訝萬分:“我也不知道歡王子……這真是太叫人意外了。”大王子氣得踹凳子:“你還給我耍太極!說,你到底賣了我什麼?不然我打死你!現在就打死你!”說著,大王子就捋起袖子,真的是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樣子。那柳祁萬萬想不到一個王子居然會這麼簡單粗暴,但這種簡單粗暴還真的難以對抗。那柳祁也有些後悔把大家叫退了,到時候真的被打了,還沒個人攔著。
柳祁連忙說道:“大王子,這可是冤枉啊——”那大王子的怒氣已經蓄滿了,又聽見這麼敷衍的話,果然惱怒不已,一拳就捶往柳祁的臉上。那柳祁趕緊躲,一下避開了,大王子更怒,瞅見剛被自己踹壞的凳子,就搬起來,硬往柳祁頭上砸。柳祁看這個大王子真的是要下狠手打死他啊,那柳祁也打不過大王子的,一邊喊救命一邊跑了出去,也顧不得什麼儀態了。他越跑,大王子就越生氣,舉著凳子就追著柳祁打。這動靜也太大了,屬官們見了,紛紛圍著,幹喊著要大王子住手,實際上誰都不敢真正上去拉架。因為大王子打起人來是沒有眼睛的,一頓胡揍,攔著他的也一並暴打。故柳祁親近的屬官也不敢上前,隻匆匆去叫侍衛。
柳祁跑得急了,一下絆倒,摔個狗吃屎,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大王子飛來一蹬,砸中了腿。那柳祁嗷嗚一聲慘叫,又被踩兩腳,這下是真正痛的,叫也叫不出聲兒了。那大王子還要揍他,正要上前踩他的頭,卻是一下被拉住。那大王子哪裏能被拉住,氣得回過身來,就往後捶一拳,可他的拳還沒捶出去,左眼就被擊中,痛得大王子往後倒。那大王子定睛一看,卻見竟然是柳離。大王子見柳離斯文,以為他是細弱之人,沒想到那麼能打。到底柳離從小跟隨天家禁衛習武,武功自然不弱,又占了背後出拳的便宜。在大王子怔忡之際,柳離已經一個禁衛裏學熟練的擒拿將大王子製住,又說:“大王子,你身為王子,難道不知道在王宮動武私鬥是犯法的嗎?”大王子罵道:“我*你馬!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說我?看我不錘死你這個兔爺!”柳離聽了,也上火了,罵道:“兔你奶奶個腿!我特麼就是個兔兒,那你特麼就比兔兒還弱!我是你就跳河自盡!不然多丟臉!”大王子哪有這樣被人罵過,怒上心頭,奮力要掙開柳離的擒拿。卻不想柳離這套擒拿手學得精純,哪是他靠蠻力掙得開的。二人正僵持不下,卻忽然聽見敖歡的聲音:“怎麼了?怎麼了?”那敖歡匆忙前來,見柳祁坐在地上,神色如常,看著倒不似受傷,也放心了。他又看著柳離擒住大王子,憋著笑說:“你不能這樣對大王子!”那柳離卻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他也不能隨便打人啊,我也不是要傷害他,隻是叫他靜下來,再放開他。不叫他繼續打人而已。”那敖歡卻說:“盡管如此,你也不能擒住大王子,成什麼樣子了!”說著,敖歡向前一步,往柳離手上一擊,將那擒拿解開,卻似是用力過猛,將大王子的尾椎也打中了,一聲脆響,那大王子嗷一聲的倒了在地上。那敖歡臉上露出慌亂之色:“啊,大哥,你怎麼了?”大王子罵道:“我嚓——”卻是痛得打滾,敖歡似是要去扶他,趕緊跑上去,卻是一個不防,將大王子的腹部踢中,大王子嗷嗚一聲,順勢繼續往前滾,咕咚的滾進了旁邊的荷塘了。大家一時都慌了,紛紛喊著“快去撈大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