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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性命是很容易消失的,尤其是在虞族或是三危這種凶狠野蠻的地方。中原那邊起碼還有禮義廉恥的袈裟。

於是最近三危這邊又出了一件命案。

說是命案也不知算不算,自殺算是命案麼?

現在王城的人對刀劍兩家聯姻的事品頭論足個不停,又說刀世子要搶奪刀女喜歡的那個侍酒。結果侍酒不甘受辱,在酒館裏自殺輕生了。

柳離蹲在酒館門邊,想著:“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一個古代創業青年的迷茫。

做與不做,都是一樣的。刀世子逼死了阿碧,是既定的事實。刀女雖然不至於為了個侍酒跟刀世子鬧翻,但鬧一鬧還是要的。刀世子向來寵這個弟弟,便由他天天在家裏鬧。隻是這麼鬧,刀世子也鬧心,更何況大家都笑他搶弟弟的男寵,結果人家死都不肯跟他。

刀世子有氣無處使,便撒在柳離身上。

當然,柳離好歹有點身份,刀世子也不能真正傷了他,便使人鬧他的酒館。那柳離的酒館也開不成了,他頭一次的創業就此以失敗告終。

“唉……”柳離自然氣他那個不成器的老爹,“你年紀也不小了,搞這種把戲做什麼?吃力不討好。你說你真將略叔和刀女拆散了也就罷了。隻他倆也不能因為一個侍酒自殺而分開啊。”柳祁卻說:“他們是刀劍聯姻,怎麼拆得散?而且我是真心為略兒好的話,也該讓他與刀家結盟。我隻是不能叫他們恩愛罷了。刀女總是試圖要略兒的心,現在是不能了。”

柳離一頓氣結:“你是為了這無聊的理由做這麼無聊的事嗎?”柳祁答:“無聊人自然做無聊事。情呀愛呀,本就無聊得很。”柳離更氣了:“我不無聊呀!我是酒館就這樣沒了!你怎麼問問我呢?”柳祁原就自我中心,並不以為意,但他也知要安撫兒子,便握了握他的肩,說:“橫豎你的酒館是開不久的。”

柳離一怔:“為什麼?”柳祁便道:“你的貢邑都要保不住了,你怎麼能夠長久地在這兒呢?”柳離大驚失色:“離邑是天子所賜,怎麼保不住?”柳祁隻道:“這是機密之事,也尚未有定論。我不能細說。”柳離聯想一番,便說:“當然、當然。大概和最近虞族、兇馬的事有關吧?天子就想把這個離邑隨便賞人了?”那柳離倒是聰明靈慧,那柳祁不置可否。那柳離卻冷笑:“既然如此,那也是最近你才知道離邑要易主的。但你要扮‘阿碧’,卻是更早之前的事了。你那個時候不知道我保不住離邑,卻已經打定主意要我保不住這酒館了!”那柳祁便道:“不過是小小酒館,你弄不過這個,再弄一個,也是一樣的。”柳離氣結:“你!”柳離也不能罵“*你娘”之類的話,隻能拍了半天的桌子,悻悻地跑掉。

柳祁無奈地在這關門大吉的酒館裏躺著。他又想著,酒館現在關門了也好,清靜不少。他便躺在榻上,拿著剩下沒賣出的酒,喝了幾杯,又醉臥在榻上。

過了半天,卻有人進了屋來,坐下了半天。等柳祁醒來,已是傍晚。柳祁睜著惺忪的眼,一見眼前的人,又驚又喜:“略兒?你怎麼在這兒?”劍略冷著一張臉看他:“離離將事情告訴我了。”柳祁輕輕一笑:“這孩子!”劍略倒真是訝異柳祁輕鬆承認了:“你……你真的做了這樣無聊的事?”

柳祁便道:“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說我無聊呢?”劍略冷笑:“難道不是?無聊,幼稚,愚蠢。”柳祁卻伸出手來,要撫摸劍略的臉頰。劍略絕情地避開了,臉上鄙夷之色甚濃。那柳祁歎了口氣,望著自己落空的手掌,說:“你真冷,或許這就是你原來的樣子吧?之前的溫情脈脈、斯文儒雅,都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