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不到身後季流光決絕的嘶吼,但身處飛劍之上的玄十三還是打了個寒顫。
剛才還細小的劍光,此刻已經幻化一柄藍色的巨劍,玄十三此刻正戰戰兢兢的站在衛樂身後,雙手死死抓住衛樂的腰帶,衣服被強風吹得獵獵作響,伸著腦袋看著腳下飛速後退的大地,他不禁一陣眩暈,趕緊閉上眼睛。
縱然小的時候,也曾幻想過世間有神仙,可以飛天遁地,但當他自己真的立足飛馳的劍光之上,第一感覺是恐懼,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觀察過腳下的大地,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從這上麵摔下去,下場肯定是極其淒慘的。
回頭一看玄十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回想起自己十三歲那年,第一次禦劍飛行,差點被迅疾的氣流從飛劍上吹下來的糗事,衛樂也是一臉笑意,心念一動,便在體前形成一麵無形的靈力盾,擋住了前麵的氣流。
看他如此緊張,衛樂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開口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隻有一個編號,叫玄十三,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哦?玄十三,是按天地玄黃這樣排下來的嗎?”
“是的,我們一共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組,每組都三到五人不等。”
“三到五人?這麼少,那你怎麼排到了十三?”
“嗬嗬,我們從小就這個編號,反正人是越來越少,後來就隻剩下三五個了。”玄十三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又隱藏了多少血腥與掙紮,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不想有個名字嗎?”
“不用,這個名字挺好,我原來什麼名字已經忘了。”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住在哪裏嗎?”
“不記得了。”
時間就在二人的對話中飛速流逝,衛樂也離此行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半日之後,玄十三也已經從初次在天空疾行的興奮與膽戰心驚中恢複過來,此時的天空,已經不是先前的空寂,開始偶爾出現一道兩道顏色各異的彩光,從天空各個方向往前疾行。衛樂告訴他,這是修士禦劍前行的遁光,因為修煉的遁法差異,會有各種不同顏色的遁光。
這些遁光,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地,那就是前方極目之處,煙霧彌漫的所在,而隨著衛樂與玄十三二人越來越接近那處,四周天空中或高或低,或明或暗的遁光也漸漸多了起來。
又飛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來到了濃霧之前,眼前是一片廣大的地域,整個被濃霧遮掩得嚴嚴實實,顯得神秘異常。來到濃霧前,衛樂手一抖,手上一線細若遊絲的黃光一閃沒入濃霧之中。
一會兒之後,眼前看似平常的濃霧,竟從中間分開一個兩丈見方的通道來,一個身穿寶藍色描金長衫的年輕修士,站在飛劍之上,從通道另一端向他們飛來。
“煉氣七層,勉強可以禦劍飛行而已。”
玄十三一臉的豔羨之色,落在衛樂眼中,頗有點鄉巴佬第一次進城的意思,看什麼都新鮮。
那年輕修士禦劍上前,衝衛樂一拱手,道:“前輩便是連雲山的衛前輩?”
“正是衛某。”衛樂背負雙手,不鹹不淡的道。
“那這位是?”這位年輕修士一臉疑惑的看著玄十三,從他體內,感應不到任何靈力波動,一介凡人,怎麼會跟在一位築基中期的前輩身後,一路來到這小羅浮坊市。
“這是本派新收的弟子,怎麼?你們小羅浮坊市什麼時候不允許人帶弟子來了?”衛樂眉頭一皺,語帶不悅道。
隨著衛樂的話音,一股對低階修士絕對壓製的威勢,朝著那年輕修士當頭罩下,那人身體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腳下的劍光也開始不穩,搖搖晃晃的,似乎一個不小心,便會從上麵摔下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