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荷子的手機在她的被子裏找到了。
荷子喜歡跟我講她和林唐的事,講她們曾經的快樂時光,每次都講到她自己嗬嗬地笑,她不知道,聽她的故事我有多麼難過,因為她說的那些正是我不願提及卻又分外珍重的部分。
我知道荷子喜歡林唐了,這是荷子親口跟我說的,但是她還沒有表白,她說這應該林唐先表白。
我勸荷子,喜歡就表白,不要等到一些沒有必要的誤會產生,有時候錯過是一件非常平常和容易的事。
但是荷子似乎無所謂。
同住在一個宿舍的還有許諾,一個文靜地隻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的女孩。
不知道為什麼會空出一個床位來,聽說叫小米,但是沒有來報道。
這應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米,因為那個小米去上了大專。
不過這都沒有什麼,一切都不是意外,意外的是我和李未的相遇。
李未是高我一年級的學長,雖然隻是剛剛大二,卻在校學生會做副主席,而主席已經大四,據說隻等著光榮卸任。
那天下課,我剛接到開學以來的第一封信,我一看字跡就知道是楚路寫給我的。
楚路竟然給我寫信。
不過,他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
我開學第一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我哭了。
我拿起話筒,忽然就湧上來一股酸意,我沒能克製住,還是在電話裏對著楚路嚎啕大哭。我們在電話的兩頭,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我隻是哭,楚路一個勁兒地說:“別哭,沒事,有我呢!青暖不是很堅強的嗎?”
聽他說我哭的更厲害了。
因為沒有他了,我走在路上,我身邊忽然就空空蕩蕩地缺了一個位子,沒有人跟在我後頭看著我,沒有人叫我鬼丫頭,也沒有人敲打我的額頭,像楚路一般的。
我想他在我身邊,無比地想。
可是他不能在了。
那個電話之後,楚路給我發短信,他說:“我們少打電話吧,我給你寫信,因為文字不會停頓,文字也沒有表情,沒有聲音,我不想我們之間因為停頓而顯得疏遠,因為聲音而懷念,我們都要堅強!”
他真的給我寫信了。
是下課的時候同學遞給我的。
我激動地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收到過信,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
正是放學的時候,樓梯裏擠滿了人,我想趕緊去看那封信,可是人那麼多,我怕被他們看去楚路的隻言片語,可是這麼走著,真不是個辦法。
我捏著信,狠狠地捏著,著急地跟著人群往下走。
終於要走到頭了。
可是在最後一層台階那裏,我猛然發現我手裏的信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呢?我明明捏的那麼緊,我那麼緊地捏著!
怎麼會呢?
我著急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著人群一點點在麵前疏散開,可能撿到我的信的人已經走了。或者沒有人撿到,可是我想逆流而上去找也不容易。
我跺著腳,眼淚要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