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你沒事吧?”林凡看著懷裏的柳依大聲說道,湍急的洪流如奔雷一般在兩人耳旁響起;林凡隻有用嘶吼的聲音和柳依交流。但柳依在洪水中支撐的太久,加上洪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脖頸讓她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盡了;她隻有在水中勉強的沉浮,以保證自己的嘴巴不會將肮髒的洪水喝進肚子裏。
聽到林凡的叫聲,柳依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回應。她隻能努力的昂起自己的後腦勺用了點點頭代表自己還好。林凡一隻手抓住那楊梅樹,另一隻手摟住柳依的腰部,用力將她整個人往上舉了起來,給她更多的呼吸空間。
“呼,噗!呼。”柳依嗆出一口髒水,瞪大了眼睛猛的呼吸了好幾口,這會兒神誌才真正的從剛剛那迷迷糊糊的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當她慢慢偏過頭看到林凡在她身後時,那已經疲倦到不行的眼眸驚訝的綻放出一絲光芒:“老,老師。”
“醒過來,就好。不要說話,保持體力。”這來的時候已經大費周章,要想帶著柳依回去林凡必須得要柳依保持好體力,不然結果會是什麼還真不好說。
柳依緊緊咬著自己的雙唇,對著林凡點了點頭,而後林凡將那摟住柳依腰部的左手慢慢往邊上移動些許:“你轉過來,抱著我的背。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鬆開手,聽到沒有?!”
“嗯!”柳依艱難的應了一聲,而後試探著鬆開一隻手反過來摟住林凡的肩膀;林凡往後退了一些,單手抓著柳依往自己身上貼了上來。這一瞬間柳依雙手摟住林凡且雙腳也緊緊地勾住了林凡的腰部,恰是這個時候,一個洪浪從前方打了過來!這巨大的洪浪不僅一下將整片的楊梅林全都淹沒,還一下把林凡和柳依兩人翻入洪水之中。
這洪水麵上滾滾長流,裏麵更是激流勇蕩甚至暗藏水下漩渦,如果林凡和柳依一旦不纏上估計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林凡背著柳依在水下一陣翻騰,拚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抵擋住洪水巨大的衝擊力讓自己的行進方向能夠被自己所掌握。這洪水中林凡可以閉氣起碼十分鍾,但是柳依卻不一樣,才下來一分鍾那麵部表情就已經開始扭曲,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溺水反應。原本打算繼續潛水回去的林凡隻有放棄這個機會,努力的克服洪水的衝擊力往上遊,給柳依換氣的時間。
“噗!”一聲出水的聲音,林凡一下從那洪水之中鑽了出來。這背後的柳依開始大口大口的換氣,顯的非常痛苦;林凡都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但是她的雙手和雙腳又反常的扒的林凡非常近,估計現在柳依的腦子裏就隻有林凡先前交代的那一句話了。
林凡不能潛水,就隻能拚盡渾身的力氣與洪水強大的衝擊力對抗!這感覺就像是與一隻巨大的手掌在相互朝著反方向用力,林凡如果想要活命就要把這手掌一直推開,如果他被這手掌往那黑夜的滾滾洪水中推了出去,那麼等待他和柳依的將是精疲力盡之後的死亡。
呼。林凡深吸一口氣,也什麼都不想咬著自己的後槽牙拚命的往前遊去。這會兒師門的心訣,自己這輩子吃奶的力氣,林凡他能用上的護身符全都湧出來,可以說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盡人事,而後隻能看天命了。
末日班的學生們排成一排站在那岩壁石洞上,望著眼前滔滔不絕的渾濁的洪水。一個一個都是愁容滿麵,像找寶貝一樣的四處打量,腦袋就跟雷達搜索器一樣一個勁兒的在那晃悠。有些學生找的急了,開始用力的用腳懊惱的跺地:“人呢!人呢!”
那高強手電筒已經徹底沒電了,一群人隻能拿著探照範圍僅十米的家用手電在附近的水域尋找。加上洪水洶湧翻滾而產生的聲音,一群人就等於是瞎子、聾子在滿滿黑夜裏要找人一樣,根本就沒有用,隻能是越找,越絕望。
“媽的,我下去找。”陳華腦子凶,也不管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竟然叫喊著自己也要跳下去;一旁的周楷見狀連忙抱住了陳華:“陳華!你不要亂來,老師已經為了救柳依跳下去了,你要在下去老師如果回來了不是又要為你下去?!”
“你讓開!”陳華沉著臉想要把周楷甩開,一旁的崔遠見狀害怕他們兩個都摔下去趕忙招呼鄒盛幫忙,幫著把陳華和周楷兩人從那洪水邊緣拉了回來。
“你們兩個不要命了,站在那裏打鬧,要是林老師回來知道了,你們對得起林老師麼!”崔遠指著陳華的臉大聲罵道,憤怒的陳華刷的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紅著眼睛大聲喊道:“你們一個一個都說林老師回來,林老師回來,你們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麼!這洪水你們都看不見麼,看不見麼!!林老師已經被洪水卷走了,我們沒有林老師了!”
說著說著,陳華這個大漢竟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氣氛一下子驟降到了悲傷的低點,許多早就已經紅了眼眶的同學們一個一個都流出了眼淚,跟著陳華一起哭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岩壁石洞處都是起伏不定的哭泣聲。
小怡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但她沒有哭,隻是紅彤彤的眼眶上能夠明顯的看到晶瑩的淚珠在上麵打轉,沾濕了睫毛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了一樣。她的雙唇在拚命的打抖,小鼻子的鼻孔也在不由自主的輕輕抽動;小怡這是在忍受,忍受內心的恐懼和悲傷,哭是源於對失去林凡的害怕,而忍住不哭是她無論如何都選擇相信林凡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拋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