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子,道:“王總鏢頭乃中原道上名家了,兄弟是慕名久矣了。”
王允凝目望去,夜風中隻見麵紗飄動。 原來,那黑衣人臉上蒙著黑紗。 王允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見過麵嗎?”
黑衣人笑一笑,道:“是否見過,在下覺著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在下想和你總鏢頭談一件事。”“好!朋友請說說看。”
黑衣人道:“柳記長福銀號的柳三夫人,是否雇了你總鏢頭……” 王允道:“不錯,柳三夫人,雇我振遠鏢局保她回到洛陽。”
黑衣人道:“不知那柳三夫人出了多少銀子?”王允道:“朋友,你這話是何用意?”
黑衣人道:“柳夫人出了多少銀子,咱們可以加倍奉上,隻要貴局退了這趟生意?”
王允暗暗冷笑,忖道:“你把看成什麼人?”但他久走江湖,見多識廣,強自忍下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出來,淡淡一笑,道:“單就生意而言,未始不可談談?”
黑衣人道:“總鏢頭果然是明智得很,請開個價碼,在下如若能夠作主,可以立刻答允,就算不能作主時,在下也將立即請示,勢必給你總鏢頭一個滿童的答複。
王允笑一笑,道:“閣下這話,就有些見外了,我要錢,但也要朋友,如果你朋友不肯告名號,隻為了區區幾萬兩銀子,要我自己搬石頭砸腳,那未免過份了。”
黑衣人長長籲一口氣,道:“說的倒也有理,但在下無法立刻奉告,容得兄弟和敝上研商一下,再行奉覆鏢頭。”
黑衣人一抱拳,道:“兄弟告別。”王允道:“朋友,慢走!”
王允望著那黑衣人的背影,心中留下了太多的疑問,平不青沒有騙人,確有很多武林高手,在追殺柳三夫人母女。
為什麼?柳記長福銀號,分支店遍布六省,勢力龐大,為什麼竟不能保護他們三東主的安全?
三東主的夫人,在長福銀號中的身份,是何等高貴,各地分號的首腦,怎敢不聞不問?
難道這是他們家務事不成? 王允很想再從那黑衣人口中,探出一點消息,但他明白,那黑衣人也是老於世故的江湖人物,如是問得太明顯,可能會使他疑心。
一陣冷風吹來,吹醒冥思玄想的王允,彈彈一身積塵,回轉客棧。 客棧中,點燃了兩支火燭,四個趟子手都已經披掛整齊。
另外四個趟子手,分在門外庭院中巡視。 女兒王娟,柳夫人,還有那位娟秀美麗的小姑娘柳若梅。
王娟站起身子,道:“來的什麼人?”王允 道:“他蒙著臉,不肯說出身份。” 王娟一皺柳眉兒,道:“你沒有取下來他蒙臉的娟帕。”
王允道:“沒有。” 柳三夫人突然歎口氣,道:“可是為了我們母女的事?”
王允道:“不錯,他們找區區談判,願意出高出數倍的價錢,勸在下放棄這票生意。” 一麵說話,一麵留神那柳三夫人的臉色。
隻見她臉色很平靜,似乎是就在她預料之中一般。 她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淒涼一笑,道:“總鏢頭怎樣回複他?”
王允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在下自有主張。” 他沒有說出如何處置此事,以察柳三夫人的反應。
柳三夫人道:“是!鏢行有鏢行的規矩,總鏢頭不願講,賤妾也不再多問了,反正我們母女的性命,生死,完全給你總鏢頭了。”
王允神色嚴肅地說道:“夫人,你付了銀子,托咱們保護你一路平安地到達洛陽,按理說,咱們也不該問夫人的事,不過,在下感覺到這件事不太尋常,來人的武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