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趟子手,放下了錦墩,江慧敏扶著女兒的肩頭,下了篷車,回頭對王允道:“總鏢頭,請稍留片刻,見見我們大爺再走。”
王允笑一笑,道:“好!見過柳大東主,我們才算完成此行責任。” 三夫人道:“屈駕了。”
回頭望了焦朋一眼,接道:“焦朋,不用管我,招呼客人。” 這時,內宅裏也得到了通報,二個丫頭和四十左右的女管家迎了出來,擁護著三夫人行入內宅。
焦朋這才回頭,道:“諸位請裏麵坐。”
大門內,是一張紅漆大櫃台內擺了十幾張紅漆木桌子,十二盞垂蘇宮燈,照得滿室通明。 櫃台內桌上坐滿了人,幾十把算盤,打得劈劈拍拍亂響。
焦朋把三人讓入店麵的客廳中,立時有兩個青衣童子獻上香茗。 過了將近有一盞飯的時間,才有位三十左右的漢子,行了進來,道:“焦總管,大東主請總鏢頭們到後廳見麵。”
焦朋抱拳請客,道:“諸位請,大東主三年沒有夜間會客,三位很大的麵子。” 穿過了三重庭院,才到了柳大爺會客的後廳。
這是一座布置華貴的大廳,地上鋪著黃毛的毛氈,室內不見燈火,但卻光華四射,景物清明。
大廳後壁上,一張特製的大木椅上,坐著一修長髯垂胸的人。 長髯人穿著一件黃色的長袍,一直掩住椅角雙足。
下首處,七八尺外,坐著柳三夫人,江慧敏和她的女兒柳若梅。焦朋急行兩步,屈下了一膝,道:“叩見大東主。”
長髯人揮揮手,示意焦朋站開,卻對著 王允一抱拳,道:“恕我身體不好,無法親自迎客,三位不要見怪才好。”
王允一抱拳,道:“不敢,閣下是柳大東主了?”長髯人笑一笑,道:“在下柳大郎,閣下是總鏢頭了請坐吧。”
王允道:“咱們見過柳大東主,手續已然完備,不敢多驚憂大東主,區區等就此別過了。”
柳大郎道:“既然來了,何不請稍留片刻。” 柳大郎笑一笑,又道:“三弟妹已告訴我了詳細內情,此番有勞貴鏢局,在下心中不安得很。”
王允 道:“咱們收下了三夫人的銀子,份屬應當。”柳大郎突然道:“總鏢頭經營鏢局,一年可以賺多少銀子?”
王允沉吟了一陣,道:“大東主,很難說,敝局的業績不錯,每年算下來,大約有十幾萬銀子之數。”
柳大郎道:“柳某想請總鏢頭任我柳家的副總護院,專保護我三弟妹和侄女的安全責任,年支俸銀二十萬,而且希望總鏢頭把貴局中的精幹人員全部帶來,各加俸銀一倍,不知意下如何?”
柳家長福銀號的副總護院,論身份,高過一家鏢局子總鏢頭甚多,年支俸銀二十萬,更是駭人聽聞的高價。
王允沉吟了一陣,道:“柳大東主的厚愛,在下盛激不盡,不過,愚人對江湖事務已然心生厭倦,保送過三夫人回到京師之後就準備退出江湖,不再在武林中混生活了,大東主的厚愛恐難受命了。”
柳大郎沉吟了一陣,道:“真是件很可惜的事情,我是誠心邀約。”
王允一欠身,道:“大東主,這件事,容我們再商量一下,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回京師一趟,以三月為期,三個月內,如是我們不來,那就是我們心領大東主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