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刀上的舞者(2 / 2)

“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救他,你難道不知道他的手上有著我們朝夕相處三年多的兄弟的鮮血呀,你他媽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用自己的身軀阻擋大火,就像是火災裏麵的母鳥守護自己的幼鳥一樣。你沒有看到,你也沒法感覺到,當時我的感覺,一個個兄弟就那樣被大火吞噬掉了,我還能清晰的聞到大火熾燒他們身體發出的那種燒焦的味道。你知道嗎?即使他們這樣,他們楞沒有向我喊出一句救命,一句痛苦的聲音,他們隻是簡單地告訴我一句話,大哥,出去後,一定要給我們報仇。報仇,如果今天不殺死那小子,我他媽的怎麼給死去的兄弟交代,我怎麼過自己的這一關。三十條生命呀,你告訴我,我做錯了嗎?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救他?告訴我?告訴我?”王楠說話聲音越來越響亮,甚至已經到達了一種近乎瘋狂地程度。

雙眼中的憤怒的火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淚水衝刷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了兩汪淚水和心中纏綿的牽掛,發自內心深度的自責。一聲高似一聲的怒吼,等待這張寒的回答,同時也等待著張寒的話語救贖。他多麼希望這個時候的張寒能夠減免自己的心中的厚厚的罪惡感。

張寒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鮮血,什麼也沒有說,眼睛直視簡單的濕潤。誰說過男人是不需要擁抱的,那都是扯淡。張寒慢慢的走到王楠的身邊,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裏,好像是一個母親抱著自己的兒子一般,萬般憐愛,千般寵愛。

王楠在張寒的懷裏瞬間就收回了自己表麵的男子漢獨有的強勢,脆弱的內心毫無掩飾的表現出來,像一個剛剛出生的男娃一樣,在張寒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寒哥,那是三四十個朝夕相處的兄弟呀?我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喪身火海中,還是為了我,我難受呀,我難受呀,我以閉上眼睛,我就能夠看見他們衝我笑的樣子,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是我,是我害了這些兄弟,是我,害了這些兄弟呀。”王楠哽咽著,口腔裏含著淚花,含糊其辭的說道。

張寒輕輕地拍打著王楠的後背,仿佛是母親拍打著自己兒子的後背,安慰他睡覺一樣,輕輕的恐怕驚擾自己孩子的夢,說道:“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選擇這條路的錯。你要明白我們選擇走上這條路,我們必須做好生離死別的準備,我們就是刀上的舞者,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有一天會死在刀的鋒刃上麵,兄弟們的離開,也許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就是一種解脫,他們以後就沒有必要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王楠沒有說任何的話,竟然在張寒說話的時間裏麵,慢慢地進入了夢想。在張寒的懷裏還不時地發出酣睡之聲,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顯得很是祥和,透出一份似有似無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兄弟,你不知道,我們腳下的這條路是最最殘忍的。如果你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站的更高,你這條路的奠基石就是數不清的屍骸和永遠流不完的鮮血隻有有人犧牲,我們才能上位,我們才能當上人上人。把我們的這條路比喻成動物世界也沒有什麼過錯,在我們的世界裏麵,嚴格的遵守了一條大自然的法則,那就是弱肉強食。你會慢慢地的習慣,慢慢地習慣流血,慢慢的習慣了告別。”張寒仿佛是在給睡熟的王楠說話,也好像是在給自己說話。

張寒也曾經問過自己自己選擇這條路到底是對還是錯,他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回答,但是他卻知道自己走在這條路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的澎湃,內心毫無掩飾的激動,仿佛自己天生就是混黑道的人。如果張寒不是生在現在,而是在古代,他無疑將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一個梟雄,但是事實殘忍的讓他生在現代,一個法治的國家,他也隻好從黑道的世界裏麵享受到爭殺的快感,找回一個原本的自己。

他不知道伊濤,韓風,張寧他們這些給隨著自己的兄弟是怎麼想的,但是他能感覺到跟隨自己的那幫兄弟們是快樂的。隻有快樂,比什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