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莫圖這句怎麼聽都不像是玩笑的話語,夢準苦笑著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
“小娃娃,老夫生前雖罕逢敵手,但這最後一架,打得十分痛快,敗了便敗了,沒什麼放不下的!”
秦莫圖顯然不相信夢準的話,撇了撇嘴巴,一副嫌棄的表情。
而侃侃而談的夢準也不受身旁影響,依然自顧自說著,但那滿是皺紋的滄桑老臉上,刻滿了莊嚴,寫滿了肅穆。
“在武夫境界上輸了他,老夫無話可說,但對這江湖的理解,老夫與那龍青揚是南轅北轍,不求誰去說服誰,但看收官在於誰!”
雖然聽得似懂非懂,秦莫圖還是忍不住向麵前的老者伸了個大拇指,先擱下這話語裏的深長意味,就這份死後依然布局的手段,和自然流露出的那股子霸氣,不服不行啊!
老人自不會理會他聽不聽得懂,說這些話,多半是在感歎。
夢準笑了笑,麵容漸漸模糊,最後再次化為一團黑氣,飄蕩在秦莫圖麵前。
“你這氣海裏遊蕩的零散元氣,是你本身先天孕育而出,並非後天煉化所成,‘窟塚’重劍,在心法上略微欠缺,老頭子我修的那篇‘尚劍’,與你無用。這樣吧,待你解決了外麵的爭鬥,便去遼東的‘雲上宗’瞧一瞧,說不定有你需要的東西。”
秦莫圖聽到遼東兩個字,頓時喜出望外,出聲說道:
“遼東?巧了,我正要與鳳兒去那裏,這‘雲上宗’又是什麼地方?”
“看來小娃娃你自有命數,那‘雲上宗’在什麼地方,現在不能與你講,一切看造化,老夫會在你的氣海裏,助你吸收這團修為,能到什麼程度,要花多少時日,老夫也不好說,但會把握好火候,絕不會揠苗助長!”
秦莫圖點了點頭,默默在心中記下“雲上宗”三個字,然後抓了抓飄蕩在空中的先天元氣,麵露喜色,雖然稀少得連自己都有些臉紅,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漸漸愛上了這些看上去好看,可能又十分好用的銀色元氣。
“切忌好高騖遠,定要踏實行事,日後你我還會再見麵……”
陶醉其中的秦莫圖,耳邊突然回蕩起夢準的一席話,便睜眼看向麵前的黑影。
隻見夢準重新化為一團黑氣後,身影漸漸模糊起來,在消散的一刹那,大手輕輕一揮,被濃霧包裹的空間像是發生地震一般,劇烈搖晃起來。
秦莫圖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整個濃白位麵好似突然崩塌,氣海處傳來陣陣鼓脹,好在並無絲毫疼痛感覺。
搖搖晃晃中的秦莫圖隻好緊閉雙眼,雙手攤開,以求保持平衡。
突然臉頰似有無數細針刮過,耳畔獵獵作響,如在風中。
不消片刻,那抹眩暈的感覺漸漸消散,秦莫圖慢慢睜開眼境,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棵倒飛如流水的參天大樹。
秦莫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腦袋,然後發現自己被一名紫衣男人結實背著,他小心翼翼地轉頭四處瞧了瞧,頓時看見一旁被另一名紫衣人背著的葉飛魚。
此時的葉飛魚,麵紗早已不見,眼睛紅腫好似哭了很久,似是出神般地怔怔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到此景,秦莫圖就欲發作,但是仔細思忖片刻,還是耐下性子,假裝昏迷,在心中急速思量著對策。
他顯然把那幾名紫衣人當成了敵人!
片刻後,秦莫圖好似下定決心,微眯著眼睛,如履薄冰般地向葉飛魚努了努嘴,發出幾聲細微的古怪聲音。
葉飛魚聽到一旁傳來的古怪聲響,轉頭看向秦莫圖,然後便發現後者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此刻正含笑般地看著自己,還不忘向自己眨了眨。
被秦莫圖的大眼睛深深吸引,葉飛魚卻忽略了前者此刻右手正輕微地向她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王爺,您醒啦!”
秦莫圖聽到葉飛魚這句足以響徹山穀的“好聽”聲音,頓時翻了個白眼,知道事情敗露,不待那幾名紫衣人有所動作,他右手呈刀狀,狠狠切向身前男人的脖頸處!
那名背著秦莫圖的紫衣人結結實實受了這一記手刀,但卻並沒有像秦莫圖想象中的暈厥過去,紫衣人忍住疼痛,緩緩停下飛掠的身形,小心將秦莫圖放於地麵,然後惶恐地轉過身子,退出五步後單膝跪在那裏,低頭抱拳道:
“屬下參見六王爺,‘十二地支’保護不周,驚擾到王爺,甘願受罰!”
看到眼前的場景,秦莫圖明顯一愣,隨即看了眼落在身後同樣跪在那裏的另一名紫衣蒙麵人,還有跪伏在地上,眼含淚水的葉飛魚。
畢竟是身份顯貴的大秦王爺,秦莫圖轉瞬想通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先是溫柔地向葉飛魚招了招手,然後麵色轉冷,轉頭看向紫衣人,雖然身穿麻衣,但自有一股高貴氣態油然而生。
“沈伴鳳呢?”
紫衣人也不抬頭,依舊單膝跪在原地,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