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伴鳳聽到那聲異常熟悉的笑聲,翩翩似蝶,閃身下馬來到秦莫圖身邊,而顧歡也勒住韁繩,一把抓住懸於馬腹一側的“血頭顱”大刀,同樣翻身下馬。
秦莫圖三人各自嚴陣以待,隻不過相比於沈顧二人的罡氣護體,秦堯莫圖要可憐許多,新入五品,算是換過了一身血,但在麵前幾名來曆很明顯的高手麵前,脆弱得更明顯。
幾人出了永安城大約半個時辰,雖然走得慢慢悠悠,卻也相距永安城十幾裏以外,此時三人身處曲徑通幽的密林之中,更值黃昏日落,怎麼看怎麼像是主動放棄了天時地利的托大之舉。
武評第十二的“鬼手殘”周短,身後跟著兩名身穿華服的一男一女,從一側的茂密叢中突兀出現,此時周短嘴角獰笑不止,盯著秦莫圖的雙眼泛著幽光,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貪婪神色。
而他身後的那一男一女,麵色倒是沉靜如水,對於明顯“香氣四溢”的秦莫圖視若不見,隻是淡淡看著沈伴鳳,眼神中不含絲毫感情。
“桀桀,幾位當真好膽子,依兩位一品金剛境的修為,發現周某應該不在話下,卻依然鋌而走險地不避不躲,委實讓周某佩服得很!”
周短瞧向顧歡與沈伴鳳,笑意諷刺,若是隻來了明麵上的“陰陽二老”,他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截住幾人去路。
上次敗給沈伴鳳,雖然周短心底相當不服氣,卻也知道以他的形隻影單,截殺下陣容堪稱豪華的秦莫圖斷無可能,所以這次便以秦莫圖體內的那寶貝當作誘餌,除卻那些躲在暗處布網的小嘍囉,還請來了江湖上名氣更盛的那位高人。
所以他周短終於按捺不住貪婪本性,很合時宜地走出來抖起了威風。
上次在臨城外被沈伴鳳重傷潰敗而逃,周短在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之後,便一直在暗中謀劃,終於今日在永安城得到了那位高人的口頭允諾。
而且他周短命好起來,簡直喝涼水都是酒香撲鼻。
在得知沈伴鳳的身份之後,周短正愁怎麼攀上觀應宗死對頭陰陽閣的高枝,卻不曾想就在今日,陰陽閣的“陰陽二老”主動找上他,說是隻要沈伴鳳的命,其他什麼都不求,隻需要他周短擋下顧歡便算合作愉快。
雖然在心底想要在沈伴鳳那裏找回場子,可是相比於秦莫圖體內的浩瀚修為,周短明顯更在乎後者,便暫且放下睚眥必報的憤懣性子,與那陰陽閣的人一拍即合了。
“周短!竊取他人修為,也不怕撐壞了肚子,這般投機取巧的僥幸心境,莫說一品四境的天象,就是指玄你也想都別想了,老子看你這輩子也就到這了!”
顧歡性子大大咧咧,對於陰陽怪氣的周短這類人,最是看不慣,雖然同為武評十二人之中用來遞補空缺的末尾之人,他顧歡卻一直不屑於與其同榜。
聽到顧歡的大聲指責,周短不為所動,依舊陰測測笑著,“顧歡,怎麼說周某都比你年長幾歲,不用敬語也就罷了,周某人氣量大,便不與你計較。”
“可若說竊取他人修為,你‘紅錦鯉’還有臉在這堂而皇之地指責別人,別忘了你也覬覦著那小子的修為,這會兒死皮賴臉地跟著他,算盤倒是打得比周某精細得多!”
顧歡的確對秦莫圖體內的夢準修為動過歪心,也已經出手搶奪過,事實如此,再加上顧歡本就不擅言辭,性子更是直快,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曾否認過,這會兒被周短拿捏住,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憋紅了臉也隻能吼出幾個髒字。
“你他娘的放屁!”
周短看著氣急敗壞的顧歡,笑意更濃,隻是那副陰險麵龐,讓人瞧上去更多地感到毛骨悚然。
“周短是吧,前輩名字聽起來好怪啊,起名字呢,都講究個熨帖生辰八字,以前輩的名字來看,嘖嘖嘖,隻能說腿短胳膊短,連那褲襠裏用來風流瀟灑的家夥事兒也長不了哪裏去。”
看到顧歡在周短那裏吃了憋,秦莫圖隻能在言語上真真正正做一回大哥了,怎麼也得替小弟找回些顏麵才好。
而周短在聽到秦莫圖的言語諷刺之後,雙眼眯成一條線,明顯動怒不輕,秦莫圖卻並不打算“見好就收”,輕笑一聲對周短繼續說道:
“對了,聽說前些日子周前輩敗給了我們家鳳兒,好像還是慘敗,小子那會兒剛好睡著了,也就沒能瞧見前輩的颯爽英姿,怎麼,還是不服氣,要來找回場子啊?”
被狠狠揭了傷疤的周短長呼一口氣,生生壓下心中的熊熊怒火,惡狠狠地盯著秦莫圖,片刻後指著沈伴鳳對身後的一男一女說道:
“兩位,那沈伴鳳便交給你們了,周某事後自當親自登門重謝貴派的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