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長老麵色驟然赤紅一片,早就聽說觀應宗這一代儲宗嘴巴厲害得緊,卻未曾想到這女娃娃如此不識大體,在眾人麵前半分情麵都不給,當真少教!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黃毛丫頭!老夫念你是我望氣士一脈,一再以禮相待,既然你這般不識抬舉,就莫怪老夫不念情分了!”
本來不想參合望氣士的暗自比拚,聽到那個青虹長老如此不要臉皮,性子爽利又直快的顧歡實在看不下去,指向葉音的刀尖不變,卻衝向青虹長老大聲諷刺道:
“老子今天可算見識到什麼是臉皮城牆厚了,明明是你陰陽閣挑起事端,倒說的好似別人搶了你們家媳婦兒一樣,倚老賣老也就罷了,還真當自己是盤兒菜,咋的,陰陽二老拿不下人家,你這個為老不尊的老匹夫忍不住要出手了?!”
青虹長老年過花甲,此次前來截殺沈伴鳳,本就算是拉下麵子的強行之舉。
陰陽閣內年輕一代中,遲早要繼承正統的少閣主趙擎還算拿得出手,其他人對上沈伴鳳就當真是羊入虎口的不入眼實力。
可偏偏趙擎心裏牽戀沈伴鳳,說什麼都不肯出手,他青虹長老也就隻能奉命行事,做一回欺負後輩必定落人口實的荒誕之人。
作為大秦朝廷親善的禦用望氣士,陰陽閣放棄掉南方傳承幾百年的洞天福地,來到永安城的觀星台日日候命,已經四年有餘,怎麼說這京城也是他們的大本營。
本就與北方望氣士魁首觀應宗不對脾氣,沈伴鳳此次途徑永安城,好不容易抓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觀應宗下一代宗主,豈有將嘴邊獵物放虎歸山的道理。
聽到顧歡毫不客氣的諷刺之言,青虹長老麵色鐵青,冷哼一聲說道:
“顧歡,這是我望氣士一脈的私事,哪裏輪得到你插嘴!若不是老夫今日有要事在身,還真想領教領教‘紅錦鯉’的不懼刀!”
“我呸!老子的刀隻喝幹淨血,像你這種臭水死水泡過的腤臢之人,你願意,老子的‘血頭顱’還嫌臭呢!”
“你……!”
青虹長老畢竟要維持那份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自然不能像顧歡那樣真性情一次,這也大概就是身居高位又名聲在外的人該有的無奈,甚至是悲涼吧。
就差吹胡子瞪眼,青虹長老看了看遠處袖手旁觀得很自在的葉音,意思再明顯不過。
葉音一直像個旁觀者一樣,多少有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灑脫心態,看到青虹長老向自己望來,終於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起些什麼,淡淡一笑,對顧歡說道:
“顧大俠,人家望氣士的人‘自娛自樂’,咱們這些外人看看熱鬧也就行了,沒必要逞口舌之快,雖然那沈伴鳳是你朋友,但你的對手可是我哦,稍微重視重視嘛……來吧,咱們比劃比劃?”
顧歡冷哼一聲,終於不再關注沈伴鳳那邊的狀況,眯了眯眼正視著眼前拿著一截樹枝的葉音,畢竟對手是武評上前十的指玄境高手,饒是他顧歡從來不懼,也覺得多少有些棘手。
見達到目的,葉音也就不急於出手,反正著急的不會是他,反倒是顧歡全身充盈氣勁,氣勢攀爬速度甚是駭人,不由得讓葉音皺了皺眉。
雙手緊緊握住“血頭顱”刀柄,顧歡不再廢話,大喝一聲衝向葉音。
瞧見戰於一處相當精彩的顧歡葉音二人,青虹長老撫了撫花白長須,轉過身看向沈伴鳳,以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居高臨下地說道:
“女娃娃,你我皆是望氣士,自然知曉些別人不知曉的天機,六王爺是什麼命格先不去管,當今聖上定不會因此事怪罪我們陰陽閣,怪隻怪你這個小丫頭太過托大,孤身一人深入至此,還有什麼話盡管告知老夫,老夫也算是你的長輩,定會給洛浮黎帶過去!”
沈伴鳳不為所動,隻是默默積蓄著元氣,倒不是希冀著一擊必殺,而是麵前這個青虹長老瞧著討厭,卻是名副其實的指玄後期,讓她不得不全力麵對。
他們望氣士與武夫證道略有不同,不能用尋常的武夫九品來簡單劃分,這也是望氣士一派不入“六評”的緣由所在。
沈伴鳳此時的修為境界大抵和武夫裏的金剛境實力相當,卻有些獨到的天然優勢,便是望氣士可以隨意采摘天地氣象,隻要身子受得了,便能借助外力強行拔高境界。
沈伴鳳將符劍緩緩指向青虹長老,麵色寒氣逼人,手中“化虹”震顫不止,嗡鳴之聲不絕,顯然遇到同脈高手,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
冷哼一聲,青虹長老不再客氣,也不講究那些長輩讓晚輩的纏身俗務,雙手空空如也負後而握,就那樣邁著大步衝向沈伴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