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睿拿著合同的手伸到米小雨的麵前。
米小雨沒有伸出手去接,隻是睜大著眼靜靜的望著他。
烏黑的雙眸裏有著水花閃耀,如一潭清亮的山泉。長長的黑睫毛掛上了一層霧氣,忽閃著。
慕容睿攥著合同的手突然覺得很沉,粗壯的臂膀似乎承載不住那一張紙的重量。
他的喉嚨嚅動了幾下,微張了嘴,好像有話要說,最終又緊緊閉上。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對峙著,周邊的空氣似乎也凝固在這一刻。
米小雨蒼白的臉忽然綻放出一抹笑容:“慕容總裁,您還真看得起我,那您能告訴我,什麼叫床伴嗎?”
她的唇很自然的向上翹著,雖然沒有血色,但是完美的弧度卻讓她的臉生動起來,隻是那眼神卻帶著赤裸裸的鄙視。
無視慕容睿黑沉的臉,米小雨輕笑了一聲:“慕容大總裁,是不是隻要你發情,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要滿足你啊?比如剛才,嗯,就像那畜生一樣!”
她“咯咯”的笑出了聲,毫無畏懼的盯著慕容睿那張已經猙獰的臉。
她笑得聲音很大,眼睛裏含著的淚水奔湧而出。而那纖細的身體因為笑而搖曳著,如同暴風雨中孤零的樹苗。
不知好歹的女人!
“砰!”的一聲,慕容睿一拳砸碎了房間裏的桌子,合同如一片枯葉般從慕容睿的手中飄落。
緊跟著,米小雨的脖子上被一雙大手鉗住。
“女人,做我的玩偶是你的榮幸!”
米小雨由於缺氧,臉色漲得通紅。
麵對死亡的威脅,她根本就毫不在乎。伸出手,放到慕容睿的臉上,從上往下撫摸著,動作真的是非常的溫柔。
慕容睿驚訝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瞬間,閱人無數的他竟然也迷惑起來。
“慕容睿,你真該死!”
她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黑黑的眸子發著幽光,那滿腔的恨毫不掩飾的發泄著,而她的手瞬間加大力度,狠狠擰緊慕容睿的臉頰。
被一個女人就這樣赤裸裸的打臉還是第一次,慕容睿一時間竟然傻傻的僵在那裏。
等他反應過來,卻發現被自己掐住脖子的米小雨臉色早已經由紅轉白,黑色的瞳孔開始放大。可是她的手仍然死死的抓住他臉上的肌膚,嘴角邊帶著欣慰的笑容。
他的呼吸一時間堵在那裏,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是恨不得殺死他吧!
她就真的那樣恨他嗎?
就這樣掐死她算了,一個不起眼的生命居然以卵擊石。
可是一想到她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不見,他的心為什麼這樣難受呢?那種感覺就像是活生生從他身上抽出一根肋骨。
慕容睿的手不知不覺中就鬆了下來,米小雨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那份合同就落在她的眼前。
她喘了口氣,毫不猶豫的撿起地上的合同,掙紮著站起身,拿起筆,毫不猶豫的在最後的位置簽上“米小雨”三個字。
扔下筆,她毫不猶豫的把中指放到嘴裏,狠狠用力,鮮紅的血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
帶血的手指發狠般的摁在了“米小雨”那三個字上。
做完這一切,她頹然的再一次跌在了地上,兩隻手捂住了臉,鮮血順著指縫在她的臉上往下淌著,殷紅了她的衣襟。
吳媽推門進來。正對上坐在地上的米小雨,長發遮擋住她半邊臉,刺目的鮮血讓吳媽驚叫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
一抬頭,看到如黑煞般站立在窗前的慕容睿。
“少爺?”
“照顧好她!”
慕容睿聲音裏帶著怒氣,看都沒看米小雨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一輛金色的法拉利旁,馮時正抽煙等在那裏。
見慕容睿過來,趕緊扔了煙頭,拉開車門。
慕容睿靠在後座上,緊閉著眼,眉頭微微蹙著。
馮時悄悄歎了口氣,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捆了綁回去不就完了嗎?
記得老大曾經說過,女人嗎就是一件衣服,喜歡了,就穿幾下,不喜歡,撕碎了扔了。
可是,如今,自從老大遇到那個叫米小雨的,卻不對勁了。
具體哪不對勁,馮時自己也說不清,可是,他總覺得老大看米小雨的眼神不一樣。除了國外的那一位,他還真沒見過老大用那種寵溺的眼神看著一個女人。
尤其是那天,剛才國外回來,一看到米小雨被困在了酒店裏的那篇報道,老大整個人都發瘋了。
他清楚的記得,老大連外套都未來的及穿,直奔向醫院,中間連續搶了五個紅燈。
跟在老大身邊這些年了,老大身邊的女人如流水般的走過,就連麗莎,兢兢業業的為老大工作著,卻也沒見老大把她放到眼裏。
想起麗莎,馮時用手拍了一下腦袋:“老大,剛才麗莎小姐來電話,問您今天晚上去她那嗎?”
“嗯!”
慕容睿鼻子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