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昏鴉鼓噪(1 / 2)

陳少白帶著沈花錦和林儒風追著剛才從他們的頭頂跑過的小鬆鼠,漸漸走離了大路,走進了寺院不遠處的一條小路。

“曲徑通幽處,說的就是這種景色吧”。人小鬼大的沈花錦對林大風說。林大風扁扁嘴,看了看被陽光漫透的樹葉,小路兩旁的樹葉被風浮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前方的路看不見盡頭,這片寧謐的地方,讓人仿若置身仙境。“禪房花木深,花花,我們是不是也要去禪房那裏呢”。不解風情的林大風惹來沈花錦一個白眼。“禪房都是被關禁閉的時候才去的啦。”沈花錦煞有介事的說,來嚇唬林儒風。

“禪房也是可以去的,還可以聽聽師傅們的佛法,辯禪這類充滿玄機的事情,很長智慧喲”。陳少白搖了搖抓著兩隻小娃仔的手,笑眯眯的回道,一下子就破了沈花錦的小謊言。惹來沈花錦的一個撅嘴小白眼和林儒風好奇的追問“什麼是玄機呀”。

沈花錦嬌笑著蹦蹦跳跳往前跑去,“少白哥哥,你自己說的,要自己解釋呐,什麼是玄機呀,說完玄機還要說什麼是佛法哦”。心情大好的沈花錦對著樹林沈府大聲打起口哨來“嘿嘿嘿,呦嗬~,呦嗬~”,雖然沈花錦也不一定知道玄機是什麼意思,她就是看林儒風不知道什麼是什麼那種茫然的表情,覺得高興。

這幾年時間,陳少白從街頭小乞丐變成沈花錦的貼身侍衛,他自己本身,也是足夠努力的。也因為有在市井打混過的經曆,陳少白理解能力更快,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成熟智慧,並且難得的還保留著這個年紀的稚嫩。加上聽說書先生的段子多了,有時候沈花錦不愛念書,陳少白還可以講幾個故事,達到寓教於樂的目的,幾乎陳少白就是沈花錦的半個讀書小師傅。而林儒風呢,雖然時時想黏著沈花錦一起玩耍,先生的課卻也是要上的。由於男女不同,雖然沈花錦比林儒風大三歲,也被允許讀其他女子不許讀的書,但畢竟先生教授的內容是不同的,兩個小娃仔還是要分開讀書,這件事兒,沈花錦開心了好久,林儒風撅嘴好久。

沈花錦並不去聽陳少白給林儒風講了什麼是玄機,兀自追著一隻小鬆鼠跑遠了。留下滿樹裏清脆的腳步聲。

“快看,有一隻黑鬆鼠跑過去了”。林儒風剛才還在呆呆望著樹梢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就抬手指著前麵幾棵樹說,有隻黑鬆鼠,想跑過去追。

“喏,真的嗎真的嗎”。已經跑遠的沈花錦聽見林儒風的話又跑回來,跟著林儒風的視線看過去,也興奮起來,躍躍欲試的想去追那隻黑色鬆鼠。還不等陳少白反應,這兩個小娃仔已經撒開歡跑出去,陳少白看看天色,不放心的追上去。一時間,深林小徑裏傳來孩子們的嬉鬧聲,山裏的小動物們也跟著跑鬧起來,除了小鬆鼠,草叢間偶爾顯現的小野兔,和樹葉相似的螞蚱,都成了小娃仔感興趣想抓在手裏玩兒玩兒的小東西。

不知不覺間,幾個孩子,越走越遠。

“啊,啊,啊,啊,好痛”。伴隨著一陣過於慘烈的痛呼聲,沈花錦在奔跑的過程中被地上的繩子絆倒,摔了出去,整個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林儒風離沈花錦最近,他彎腰想拉起沈花錦。“呼,”隨著一聲痛呼,沈花錦皺著一張小臉,眼冒淚光。這下,林儒風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拉扯著沈花錦的衣襟,拉起來也不是,不拉起來也不對。

陳少白趕過來,檢查了下沈花錦的腳,下了判斷:“腳踝有點扭了,不過沒關係,等下揉一揉,就沒那麼疼啦”。順便拍一拍林儒風的背,安慰他一下,說了決定,“等下我背著花花,往回走就好了,大儒風你跟著我不要走丟了。

說完這些,陳少白回頭看絆倒沈花錦的繩子。繩子一端係在一棵大樹上,剩餘的部分被掩蓋在枯葉和融雪的泥地裏,繩子上麵覆了一層土,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這裏有個暗器。陳少白馬上轉回頭,剛要背起沈花錦帶林儒風離開這個是非地,嘩啦啦樹葉亂響起來,還沒等幾個孩子反應過來,前方不遠的樹林裏樹枝搖晃,鑽出幾個人來。

“大哥,是小孩子,好像沒什麼值錢的”。先鑽出來的瘦小男人對身後枝丫亂顫的樹林裏喊話。緊接著,又有幾個男人走了出來。沈花錦看著那幾個人偷偷笑了。也難怪沈花錦笑,這幾個男人高矮胖瘦都有,高的像顆豆芽菜,矮的像個小冬瓜,胖的也隻是對比這夥人裏的其他人看起來多那麼一層肉,瘦的簡直就是皮包骨。要是畫上油菜,活脫脫就是過節時請到家裏的馬戲班子,取醜逗趣。陳少白拉拉沈花錦的手,示意她別說話。又小心翼翼把沈花錦抱到路邊靠著樹坐下,讓沈花錦坐在樹樁上,依靠著大樹,同時讓林儒風站在沈花錦身邊保護著,處理完這些,陳少白回頭,走到兩個孩子前麵形成保護的姿勢,麵對這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