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藥砒霜(1 / 2)

在陳少白回來這年,林儒風也不是小孩子了。在幼時,林儒風和沈花錦對陳少白都是孺慕之情,到了成年,男孩子之間更多都是兄弟之情。陳少白像他的名字一樣,充滿了端正的少俠的氣質,穩重深厚,讓第一次親近的人有信賴感。陳少白性格裏的體貼,讓人覺得他是溫暖的大哥哥,任何事情都可向他傾訴。而林儒風呢,少年裘馬,富家公子哥兒雖是沾著那麼一些不解世事的天真,倒也有自成一排的風流氣質,招人喜歡。盡管陳少白和林儒風的個人氣質都有非常強烈的存在感,在沈花錦看來,這兩個人,也就是一個好哥哥,一個算不上是好弟弟的好玩伴而已。

陳少白回來這一年,林儒風已經十六歲。若說是尋常人家的男孩子,該定情娶妻也都有了,甚至生出的娃兒也都可以打醬油呢。翻手就改變了城裏經濟命脈走向的林儒風,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追著沈花錦到處跑,除了有定親的名分在,外人還真看不出這兩個人情同姐弟,是未婚夫妻的樣子。也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沈家和林家,也絕口不提什麼時候操辦婚事,隻是耐心的等兩個孩子真正的成熟長大。

這幾年,沈花錦確實過得也是舒心日子,除了偶爾要被親親娘親逼迫去學個女紅,繡個錦帕,裁剪個衣服,更多數的時候,沈花錦還是在念書,去學個防身的功夫,起碼,沈花錦是認為自己的功夫是可以防身的。在小屁孩林儒風間歇性的算是表白之後,沈花錦一度以為兩個人會很尷尬,沒想到消失了幾天的林儒風過後還是正常的來找她一起玩耍,如果她沈花錦自己不自在的話,反倒顯得小氣了,就這麼別別扭扭的過了一段時間,沈花錦也就淡忘了林儒風那個時刻突如其來的感情爆發,又自顧自把她和林儒風帶入到青梅竹馬一起成長的鄰家小夥伴的身份裏去,和林儒風安全的一起玩耍了。可,有的人這麼想,覺得很好,有的人一定不以為然呢,這個人,必定是最大的苦主,林儒風了。

青梅竹馬最怕的是什麼,是太熟悉。青梅竹馬更怕的是什麼,是太默契。偏偏這兩樣,沈花錦和林儒風都有了。比如,沈花錦一個微小動作,林儒風就知道她想說什麼。前幾天,沈家主母沈璧君拉著兩個孩子和林家夫人以"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為名目,硬是拉著她們一塊喝傳說中是農家自己釀的米酒。雖然林家夫人是不喝酒的,但沈家主母沈璧君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個米酒不醉人,林家夫人也就陪著一塊喝起來,這小聚會,也算是達到了"紅泥小火爐"的暖洋洋的目的。

這農家酒啊,還是林儒風和沈花錦去郊外的時候帶回來的。那時候是秋天,正是豐收的時候。郊外的秋天,天高雲淡,金色的陽光毫無遮擋的蓋了人一頭一臉,陽光也映著枯黃的樹枝,不再嫩綠的樹葉互相摩擦著發出"颯颯"的聲響。林儒風和沈花錦百無聊賴地蹲在家裏的小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比較文藝一點的說法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用更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浪費糧食,浪費時間的大蛀蟲。在沈花錦打出了第五十四個哈欠之後,終於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對林儒風吼了一句,"有沒有開心的事兒給小爺我說說,樂嗬一下"。這一句大吼,可是嚇得林儒風不輕。彼時,林儒風正拿著把大剪刀在剪花棚上垂下來的葡萄的枝蔓,雖然秋天來了,花棚也快要被棄之不用,無事可做的林儒風還是給自己找了點事情,修剪枝蔓來打發時間,沈花錦這突然說話,一下子驚醒了林儒風,收錄一抖,一大把枝條就被剪斷,掉在地上。"大小姐,你可不可以小點聲,這隻有兩個人,你不怕我聽不到你說話""林儒風彎腰把那把枝條撿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枝條君,對不住了,早一些結束你的生命,你也好早超脫,說不定就可以下輩子轉世為人,或者做個更快樂的其他的東西,依我看啊,茶壺也不錯,除了叉腰,另一個作用就是罵人,多有氣勢",說完,林儒風對著沈花錦笑起來,笑的一派柔和,仿佛說沈花錦是茶壺的話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單純地說枝條而已。要不要林儒風笑的太刺眼,沈花錦還真是想忽略這個臭小子的話,哎,浪費時間的也好無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