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幾天,就是立春了。沈花錦換了薄的短襖趴在鋪子櫃台上,“少白哥哥,師傅還沒消息麼”。這時間快的啊,讓人不知不覺間,又長了一歲,又不覺得哪裏有變化,憑白的就不年輕了。日複一日的生活,最讓人厭倦了。
“師傅說,他在胡人那邊,在邊塞上騎馬飲酒,很是喜樂,希望我不要過去打擾他,”陳少白沉聲回沈花錦,可能是他這個徒弟太中規中矩,一板一眼,導致師傅不帶他,自己出去找樂子了,誰想玩兒的時候有人跟在耳邊念叨,這也不對,那也不許呢。
“我看呐,立春之後我們就可以回家去了,這邊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沈花錦回頭,對著林儒風說,“就差招幾個合適的小二來打理了”。
到了卞城的頭幾天,沈花錦和林儒風還有陳少白就把卞城走了個遍,在邊境小鎮做生意,做多的就是牲口販賣和住宿驛站。林儒風當下拍板要開個當鋪,著實讓陳少白和沈花錦詫異了下。詫異完了,也是支持林儒風的,盡管陳少白試圖阻止了一下。
“儒風,我們才來卞城沒幾天,這邊的物價和人文都沒摸清楚,貿然就出手是不是太倉促呢,”陳少白不無擔心。
“少白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不是天賜良機麼,昨天我就看見,斜街對口的那個鋪子在出兌,都有了現成的鋪麵,等到來年再來,可不是有的從頭找,再浪費時間麼,”林儒風笑嘻嘻的。
“地理位置,租金,現銀,咱們都沒仔細研究呢,就盤下鋪子,可是會虧的吧,”陳少白還是不讚成林儒風立馬就開張的行為。
“少白哥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儒風的心裏呀,花花腸子可多了,”沈花錦朗聲插進來,“他這是想在卞城塑造個財大氣粗的名聲,好讓當鋪老板不識貨的口碑傳出去,這樣,就會招來三教九流的人來當東西呢”。
“哈哈,知我者,非沈花錦莫屬了。”林儒風點頭。
“怎麼,當鋪還要選客人的麼,不是開門就是客的麼,”陳少白對商場上的事兒,還是不太懂的,他隻知開店就是為了做生意的。
“少白哥哥,不用管儒風啦,他想怎麼做,我們支持他就好了,朋友麼,最關鍵的就是信賴和信任,我們說什麼都沒用,等有危難的時候我們在來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就好啦,”沈花錦走過去大力捶著林儒風的肩,“你呢,就好好的給我計算到底怎麼做才好,別讓我和少白哥哥一路跟你來的風霜白費”。
“話說的有多動聽,”林儒風忍不住拆沈花錦的台,“少白哥,別聽花花的胡言亂語,她這是不想考慮到底怎麼做才全推到我身上,說得冠冕堂皇,對外做事的經驗上,花花還真沒我多呐”。
“嗯,”陳少白點頭,“我雖長你幾歲,這幾年也下山遊曆了一番,說到底,柴米油鹽的瑣碎事也是沒接觸過的,這方麵,還真得和你學習呐”。
這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說說笑笑間,就決定了要開一家當鋪。
“不然如何呢,把他們困在家裏麼,”林家夫人放下手裏的茶杯,對沈家主母沈璧君道。
“就不能讓他們成親麼,”沈家主母沈璧君有點急了,“花花已經不小了,外麵的風言風語這一年又多起來,我怕再過兩年,花花啊,就真是非儒風不嫁了”。
“這不是更好嘛,”林家夫人不怕事兒大似的笑的歡暢,“花花我一直是當親閨女帶的,要是兒媳婦,那最好不過了”。
“我們倆這點小心腸,難道儒風和花花會看不出來,你以為他們倆按兵不動是什麼意思,天天玩兒在一起就真是姐弟情誼,”沈家主母沈璧君在漸長的歲月裏,不隻多了成熟穩重,也多了許多的睿智,許多事看得開,看得準,不禁教手帕交林家夫人讚賞起來,“璧君,還好你這幾年沒白長歲數,比以前,你是穩重多了,換以前啊,你早都叫人抓著花花,把花花綁起來問她到底存著什麼心思了。”想想沈家主母沈璧君不知道自己小女兒到底是什麼心思,急得抓耳撓腮不得破解辦法的畫麵,林家夫人越想就越覺得可樂,幹脆就大笑起來。
“外麵的人都當你是慈母,教育出一個溫文儒雅的好兒子,誰知道你隻是懶惰,什麼都不管,就愛看好戲呢,”沈家主母沈璧君無奈道,“你這個性子懶的脾性啊,跟花花快有的一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