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又要開始啦。時間飛快,轉眼過了年,沈花錦就要二十歲,而林儒風呢,也馬上十七歲了。都不是當年半大不小的年紀,雖然終日廝混在一起,他們倆中間的那條線,還是隱隱的隔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時不時地冒出來,不讓任何一方有所逾越。這種不像小時候那樣的可以一起甩鼻涕捏泥巴的情誼,讓沈花錦心裏很不滿,這是什麼事兒啊,憑什麼歲月摧人老,非他不嫁啊,憤憤的拽著手裏的小菊花,一片花瓣落下,他愛我,一片花瓣落下,他不愛我,等等,這是什麼情節,沈花錦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啊,‘他’是誰呢,肯定不是林儒風吧,那自己在這裏做無意義的事情幹嘛呢,拍拍屁股,沈花錦從矮矮的花叢中爬出來,看看左右無人,偷偷溜出去玩兒耶。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喂~~”遠遠的就聽見小販的吆喝聲,沈花錦抖了抖自己扁扁的荷包,試圖從小袖子的暗袋裏摸出點散碎的銀兩,結果發現,囊中空空,連多餘的小銅板都沒有。出門出的太急,忘記往荷包裏塞銀兩了,感慨下自己真是一貧如洗,沈花錦甩甩額前的頭發,大步流星的從冰糖葫蘆的小販身邊走過,一邊走,一邊咽口水。還好,冬天的時候凍上的糖傳不了太遠的香味,不去看山楂紅紅的包著糖漿的誘人色澤,她沈花錦就可以心無旁騖的走過去,嗯哼,走過去,不要看,不要想,就不想吃了。
結果,剛走過冰糖葫蘆的旁邊,就看到了剛出爐的熱包子。上麵的籠蓋剛一掀開,一股白白的熱氣就夾雜著包子的香氣傳過來,直往沈花錦的鼻子裏鑽。扁扁嘴,摸摸自己空空的胃,沈花錦突然忘記自己為什麼離開家出門來了。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看包子鋪,沈花錦繼續往前走。
好奇怪啊,之前這條街上,不記得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的店鋪呢,自己也沒離開多長時間呀,沈花錦好生奇怪,難道這是要過年了,都來辦個年貨,湊個熱鬧。繼續往前走,沈花錦開始猶豫,是回家吃飯,還是繼續在外麵晃蕩,看看天色還早,沈花錦使勁兒沿口唾沫,決定在溜達下,才離開家裏沒多久,再回來就像完全不認識這個出生成長的地方了,這一刻,沈花錦莫名的理解了陳少白,有點感同身受,也許,隻有經曆過類似的事情,才可以有共鳴呢,想到這裏,沈花錦笑笑,左拐,進了小胡同,想從小路穿到正麵的大街去,那邊吃的地方少,賣女孩紙玩意兒的店鋪多。
剛進小胡同沒多久,沈花錦就發現了異樣。小胡同雖然窄,平常人少,但也是足夠一個成年男子橫挑著扁擔過去的,所以往來抄近路走的人也不少,今天這兒小胡同,卻安靜的近乎於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了。沈花錦倒退了幾步,看看剛才路過的那家人側麵門牆上盯著的‘菊兒胡同’的牌子,確定自己沒走錯路,既然沒人,那她快點走好了,早點走出去,早點回家,說不定還能搶到林儒風的下午茶的小點心呢,想到這兒,沈花錦加快了腳步。走到胡同正中間,沈花錦後悔了,而且是大大的後悔,因為她嬌嫩的小脖子,被一塊明閃閃的大鋼刀給招呼著呢。
小胡同正中間是個十字形,左右前後都同其他的地方,區別就是左右兩邊是死路,盡頭都有人家,隻有前後這一條不算寬的巷子,連通了兩條街,可以走人。沈花錦剛走到接近巷子中間的地方,就聽到了有人壓低聲音急促的喘息,鼻尖嗅到淡淡的血腥氣。還沒等沈花錦反應過來,就被人從背後拷住脖子拉到了左側那家的巷子裏。腳步踉蹌還沒站穩,鎖住沈花錦脖子的手臂,就變成了一柄大鋼刀。冰涼的刀身貼著沈花錦的小脖子,沈花錦側側眼睛,看看刀身上自己的倒影,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小命不保。因為看不到身後的人,沈花錦也不敢貿然出聲,生怕惹惱了對方,自己就身手分離了,不過,靠的近了,鼻尖的血腥氣似乎更重了,熏的沈花錦有點想吐。
等了片刻,身後的人終於有了動作,抵在脖子上的刀鬆了鬆,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扔到你身後的方向來”。
沈花錦撅起嘴,這人是個男人,而且的聲音很特別,聽起來有點溫潤如玉的感覺,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見麵,光聽聲音的花,沈花錦會覺得這個人是教書先生,他說話的聲音很耐聽,做他的學生,估計,不會有人覺得讀書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了吧。這麼想著,鋼刀主人不耐煩,用刀背敲了敲沈花錦的肩,提醒她趕緊動起來,把之前的東西都交出來,這才喚回了沈花錦的神智。沈花錦和劫匪站在一條線上,沈花錦在前,背對劫匪,任何逃跑的舉動都會有渾身被砍出洞的風險。默默的計算了下得失,沈花錦開口,“這位英雄,我也是從家裏剛出來的,沒帶什麼錢,你殺了我也不劃算,我也看到你受傷了,”沈花錦小心翼翼的提起一根手指把鋼刀推離自己的小脖子遠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要不,我們打個商量,我出去給你買金瘡藥治傷,你放了我,你看這樣行麼”,沈花錦提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