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並未睡覺,正煩躁地在房內走來走去,時而踢翻一個圓凳,時而在牆上打一拳,完了完了,塵兒要和暖香圓房了!他會不會就此喜歡女人?或是……
一個人發了會兒脾氣,君莫笑決定,找君戀塵去!反正小呆瓜總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今天晚上……君莫笑有些遲疑,同時火氣更大,今天晚上怎麼了?難道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麼?
給自己找到了正當生氣的理由,君莫笑怒火更盛。
君戀塵!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隻知道哄女人shang床,他煩躁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卻發覺水早就涼了,於是憤怒地將杯子摔了個粉碎,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喘氣,這時候,他該做第幾次了?
想到那清淡如菊的君戀塵也會赤luo著身子伏在別人身上喘息,絲綢般的頭發會被邪惡的汗水打濕,那清亮的眼眸會變得如同禽獸般的渾噩……不行!君莫笑一掌拍在桌上,隨著四處紛飛的木屑,剩下的茶壺也幹脆地變成了碎片,他寧可他的小呆瓜對人永遠那般的冷漠,那般的疏離,也不要他做哪些肮髒透頂的事!君莫笑捏捏拳頭,猛地拉開自己的房門,卻被看到的情形驚呆了!
君戀塵瘦弱的身影正站在院子裏徘徊,焦急地搓著雙手,借著月色,能清晰地看見嘴裏呼出的白氣,君戀塵見他出來,哆嗦著開了口:
“五五五……弟……”上下牙齒在冬夜裏發出悅耳的響聲,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不過君莫笑願意相信是前者。
此刻見到君戀塵,君莫笑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太好了!為什麼會太好了呢?君莫笑不願去想,他隻知道,開始空得很是疼痛的心,踏實了,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鼻子也有些酸,這個小呆瓜,來了也不知道敲門,凍著了怎麼辦?
每次都是這樣,前一瞬恨君戀塵明明恨得要死,但隻要君戀塵一靠近或是給一點好臉色,君莫笑立刻覺得渾身和喝了酒似的舒坦,還暈飄飄的。
噠噠噠……這牙齒撞擊的聲音如同清泉般在心裏流過,平息了君莫笑怒火,擁抱著狼狽不堪的小呆瓜,他快樂得想飛起來,又想抱著君戀塵大叫,更想狠狠地撕咬那如同櫻花般的唇瓣,最好是將他一口口地吃了,藏在肚子裏,埋在心裏,誰也不給看,尤其是當小呆瓜用冰涼透骨的手,哀哀地、求救般地抓住自己衣襟的時候,這種念頭更甚。
“我我……”
沒等君戀塵說完,君莫笑好心地-----嗯,絕對是好心地捂住了他的嘴,不過是不小心連鼻子也捂住了,君戀塵也不知道反抗,傻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君莫笑看著他,眼睛都不眨,其實他更願意用自己的唇去代替自己的手。兩人就保持這種奇怪的對持,誰都沒動,
把手往下移一點,掐住他的脖子,殺了他!君莫笑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嚇了他一跳,眼看著君戀塵快要缺氧昏過去,急忙鬆手,趁麵前瓷娃娃般的小呆瓜捂住胸大口喘氣之際,飛快地跑掉,扔下一句:“我去和她談談。”
談談?這種事情可怎麼談?
君戀塵當場當機,等他反應過來,隨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跟了過去。
等他闖進自己的臥室,已是燈火通明。
“小公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暖香看著君戀塵,笑著,緩緩拔下頭釵,一下子刺進手臂,不等君戀塵叫出來,君莫笑就捂著他的嘴,低聲安慰:“別擔心,她是自願的。”
殷紅的血,一滴滴落在那方白絹之上,恍如白雪中的紅梅盛放,君戀塵立時就明白了……
做完這些,暖香從櫃子裏又抱出被褥,看了兩兄弟一眼,靠裏睡下。君戀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透亮的眸子泛起一層霧氣,哀哀地拽著君莫笑的衣袖不讓他走。
在君莫笑的麵前,君戀塵一直都是個小老頭樣的人物,像今天這樣縮在他懷裏求救的情況根本就沒有過,一時豪情萬丈地拍拍他的背脊說:“要不和我睡吧。”
君戀塵急忙點頭,望望暖香的後腦勺和微微顫動的帳圍,頗為艱澀地說道:“恩,你日後是要嫁人的,還是避避嫌……”
“走了!”君莫笑皺著眉頭拖著他就跑,這小呆瓜,對誰都那麼好心,就是不肯對他君莫笑好點。
“睡吧。”
君戀塵看著他有些為難:“笑,這……”君莫笑冷哼一聲,從櫃子裏扯出一條被子來扔給他:“知道你大公子嫌我髒。”
“我不是……”君戀塵糯糯地聲辯了半句就停住了,輕歎一聲,爬上chuang去,把自己裹成跟個蠶繭似的,連臉都蒙上了,隻露出烏溜溜的一頭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