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脾氣古怪,對王思策到是極好,一口一個“策哥哥”,見王思策難受,那眼淚就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唔,眼淚本來就不要錢,不過蕭關山不信,常常拍著王思策說:“女人的眼淚,不是神仙,受不得的。”
每當這時,王思策就會放下手裏的藥碗,看著錦瑟,眼神複雜。
而王思澤,總是從窗前鬼似的飄過,在院子裏更加拚命地練劍,對此,蕭關山很是鄙夷。都是兄弟,王思策棋琴書畫,施針煉藥,連劍術都是出類拔萃,心底又好,你看他知道錦瑟和君傲天的事,卻從來也不問,從來也不說,更不會撒潑使小性子整個羈絆什麼的。
而王思澤也是什麼都會的樣子,卻什麼都不行。這就是所謂的門門會,樣樣瘟。
過了幾日,君傲天回來了,拿了根老人參,哄得王思策高興得像個孩子。在王思策打開藥閣的時候,蕭關山卻驚訝地發現,那裏麵,還有根足足有小孩子胳膊粗的七品人參,被隨隨便便地丟在架子上,而君傲天送的那根,被他仔細地用紅布裹了,收在個小盒子裏。
切!真傻!蕭關山想想自己,摸摸酸溜溜的鼻頭,笑。
終於有一天,君傲天接到飛鴿傳書,說他的兩個侍妾懷孕了,一個兩月,一個三個月,他捧著書信傻笑,沒看到早已站在門口的王思策。
錦瑟靠在窗口吃瓜子,媚眼亂飛。
王思策終於惱了,拉了蕭關山,笑傲江湖。於是,有很多倒黴鬼在一刀一劍麵前,委屈地倒下。那些日子,江湖上的混混少了很多,連采花賊都絕跡了。
再後來,錦瑟和王思策一起喜歡上了君傲天,再再後來,兩人一起嫁了過去。蕭關山很是奇怪,那名絕美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是對君傲天動了心的樣子。不過世事難料,他也沒有多想。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這個意思。
成親那日,王思澤抱著酒壇子來找蕭關山。本來兩人是不大好的,隻是這日,蕭關山接到信函,說花家侍妾有了孩子,心裏又高興又難過,惆悵了又惆悵,有人來找他喝酒,真正是瞌睡碰上了枕頭的事。
那日夜裏,王思澤喝得大醉,抱著蕭關山直叫師妹,氣得蕭關山一拳打過去,王思澤骨碌碌地從房頂滾下,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攤開四肢睡得倍兒香,而蕭關山則躺在房頂,睜著眼睛到天亮。
“然後呢?”東方麟問,君戀塵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然後我爹爹醒了,王思澤就此失去蹤跡直到現在。”
“我明白了!”東方麟轉轉眼珠,宮廷裏朝廷裏,這種事情還聽得少麼?隻是看看君戀塵,伸伸舌頭不敢說出來。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別胡說八道!”君戀塵立即反駁,麵色更加蒼白。
花痕尺搖頭:“既然事情牽扯到了以前的恩怨,王爺遲早會知道的。”
“你是說----那錦瑟,就是我娘?”君戀塵低下鳳目,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胸口,睫毛快速顫動:“你是說,王思澤叔叔喜歡上了我娘,所以才陷害三爹爹和父親?”
沒人知道,君戀塵此時,才第一次聽說了自己母親的名字,祖靈屋的靈牌上,生冷地刻著“君戀塵之母”幾個朱紅的打字,仿佛錦瑟和君家唯一的關聯,就是生了個君戀塵出來。孰不知,就連這唯一的血脈,也讓人給冒名頂替了。想到這裏,君戀塵更加不安,好像自己欠君家、欠錦瑟、欠真正的“君戀塵”的,更多了。
花痕尺看了看君戀塵,猶豫了下,有些不忍地說道:“一切的事情,要找到王思澤才知道。”
“王思澤......”君戀塵輕聲道。
“還有件事,君大哥星夜兼程趕了回來,據說,已經被皇上軟禁。”花痕尺皺著眉說。
“哐當”一聲,紅木桌子在君戀塵的手底,四分五裂。
君戀塵就怕這事牽連上大哥君莫遺,何況還有聖旨讓他駐守邊關別回來,這下可好,不但抗旨偷偷回來了,還被逮了個正著。
“沒事的。”東方麟輕輕攬住他的腰。這個動作他以前從未做過,想都沒想過。腰身很細,比女子的要緊致緊繃得多,隻要再挨過去一點就能一隻手完全圈住,不過他沒敢那樣做,雖然很想。
君戀塵好像並未注意他的舉動,親密得逾越了夫子和學生的番外,隻是輕歎一聲,轉過頭問道:“其餘的人知道我大哥回來了麼?”說話的時候,如同碧泉般的眸子,溫柔無比,卻密密實實地將對方困住。
東方麟搖頭,掌下覺得那腰軟了下來,隔著薄薄的衫子,都能感覺到裏麵的肌膚,一定是微涼、細致,甚至......滑不留手,他吞了吞唾沫,喉結上下動了動:“至少我還沒得到消息。不過,既然這麼大個事,其他人應該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