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娜姬
和尚不能吃肉。小和尚道遠從一出生直到13歲,從來沒吃過肉。想象中,肉,應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吧……從寺院到城裏的路修得很好,坐車很快就到了。街上都是飯店,肉香味大老遠地就往鼻子裏鑽。
道遠爹媽死得早,他5歲時穿著破衣爛衫去討飯,正好遇到師兄們路過,師兄就帶著他回了寺院。道遠每天跟著師兄們劈柴、打水、念經,一點都不含糊。最重要的是吃得飽,穿得暖。
肉的香味不斷地傳過來,把道遠饞得直流口水。道遠從沒有吃過肉,小時候窮吃不上肉,出家後又不許吃肉,道遠歎了口氣。
師兄帶著道遠進了一個小拉麵店。一會兒,兩碗拉麵就端了上來,師兄皺皺眉,把拉麵裏的肉夾起來扔到桌子上,道遠也學師兄的樣子做,可是筷子就是不爭氣地把那肉往嘴裏送。兩片肉進了肚子,道遠紅了臉不說話。
從城裏回來,路過一個學校,那些孩子看著道遠都覺得新鮮,就圍了上來和他說話。
“你真的是和尚嗎?是不是武功很高?”
“我……我隻會念經。”道遠的回答叫他們失望。他們就說:“念經有啥意思,跟我們一起上學吧。”上學是很好,每次道遠聽他們念書都羨慕得不行,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上學的一天。
從城裏回來,師父叫道遠過去。道遠忐忑不安地進了師父的房間,卻見縣裏管教育的局長,麵色和善地看著他。
“想不想去上學?”局長問。
道遠憋了半天說:“想。”
“你師父和我說了,你是未成年人,可以馬上還俗去上學,學費書費學校都給你免了。”局長笑眯眯地望著道遠。
“你沒受戒,可以直接還俗,好好讀書吧,爭取做個有用的人。”師父鼓勵他。道遠含著眼淚,使勁地點著頭。
晚上師兄們幫他收拾行李,師兄問道遠還有啥要求沒。道遠慢吞吞地說:“我想好好吃一次肉,上回整個咽了下去,不知道是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