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
籠罩著一座高樓,最頂上的一層,此時滿堂的人鴉雀無聲。唯有雨,敲打著樹葉,發出細微的響聲。
站在最前頭的少年,不過十二歲,稚氣的臉龐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呼吸間恍若與天地同在。
在少年前方不足五步的中年,一身黑色勁裝,手中正掐著一名黑衣蒙麵人的頸脖,森冷的目光令人感到恐懼。
他們的腳下是鮮紅的血液,象征著強大的實力,讓人畏懼。
“如果不服從呢?”
“便是死。”
這是一場實力差距懸殊的戰鬥,鮮血飛灑的瞬間,這群人如同死屍一樣,沒有呼吸,沒有情緒,就連憐憫都沒有。
溫柔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屬於鮮血的雨夜,望著遍地的鮮血,她感到深深地悲哀。
“你們這群飯桶!”除此之外,她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他們。
冷無心摸了摸溫柔的頭:“兵貴在於精,不要做多餘的殺戮了。”
“都回去好好操練!”她咬牙切齒地道,一揮袖,他們齊齊憑空消失,溫柔捂住了臉,她很想知道這群家夥自己是怎麼教出來的,怎麼隻知道死腦筋,不會利誘嗎?
“我想,你需要一群比較滑頭的手下。”冷無心瞧著她悲憤的表情,喃喃地道。在他看來,這些普通百姓如螻蟻,死不足惜,偏偏在溫柔的眼中,卻讓她感到痛心。
“確實,我需要的是一群能裝逼,裝傻,扮二的滑頭。”她訕訕然地開口,頗有幾分的無奈。
她一卷長袖,揮灑出數枚種子,這是一種藤蔓的種子。
萌動的生機籠罩整座的高樓,她穿著淡雅的綠素長裙,在不斷生長的藤蔓包圍中如同受朝拜的王,她閉著雙眸,周圍的點點綠色星芒包圍下,她的笑容安詳。
藤蔓爬滿了整片的高樓,能聽到哀愁般的低喃,似乎在為誰吟唱悼語。
這個世界殘忍,強者生存,弱肉強食綠色,修真之下皆是螻蟻。
整個世界都好像停止流動。
“回去吧!”
所有的鮮紅都被綠色所覆蓋,湮滅了證據。
冷無心上前拉住她,將她從這個場景中拍醒,溫柔低眉垂眸,既而轉身順從地跟著冷無心朝外走去。
外頭的雨下的不算太大,他們就坐在走廊邊,溫柔一晃一晃地享受著此時的雨,微涼的雨水清掃去她心中的浮躁。
“你怎麼傻愣著?”冷無心的沉默,她本該早已經習慣,但是此時似乎有著奇怪且詭異的感覺。
“我有喜歡的人。”
他很突兀的一句話,嚇得溫柔身子一傾,險些摔下去,冷無心大概也被她嚇了一跳,麵露尷尬之色。
“你有喜歡的人?誰?是不是當初那個白頭偕老的那個?”她瞪圓了眼睛。
冷無心也沒料到她心裏早就有底,甚至……他已經忘記了當初的那個晚上說的話。
她吞了口口水,心裏早就波濤洶湧了。
我裏個去,到底是哪家的美女能讓我家無心哥哥看中?為什麼一直沒告訴我呢?那個美女……一定和無心哥哥很恩愛吧?不然無心哥哥也不會露出現在這樣落魄的神情。
好奇心很重,可是摻雜在好奇心中的一種複雜情緒,溫柔也沒在意。
“她已經死了。”
“哦。”她也想不出什麼回答,心底突然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真是哪踢不開提哪壺!
她有一瞬間的糾結,可惜沒維持多久,她的腦筋自動轉到了冷無心的身上,既然他想講,那她不聽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百年前。”他說話時,有一種很奇怪的黯然,不像是悲憤和痛苦。
“和你想做的事情有關?”
他應了一聲,溫柔緊攥著身下的木欄,漫不經心地套著話,畢竟這是他的私事,即使是好奇,也隻能任憑他愛講不講咯!
眼咕嚕兒一轉,她想起一個可能知道冷無心的事情的人,當即壓下了好奇心。
“你不會想知道?”感覺不像是平常的她。
溫柔晃蕩著雙腿,很遺憾的口吻表達他不說,自己就懶得問的想法。
冷無心被她這麼故作無奈的表情逗得一笑,沉悶的氣氛一瞬間一掃而光。
回到院落時,已經是黎明時分,她的房前有一人坐著,似乎坐了一夜,也沒有使用真氣護體,雨水打濕了他的全身,可惜溫柔並沒有產生多少的心疼,修真者要是這麼容易就生病,未免也太脆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