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風特別冷,煙雲峰上靜悄悄的,了無生機,靜躺在冰棺內的人兒安詳得如同熟睡中的嬰兒。
煙雲峰外院會客大廳內燈火通明,隻是在這白色籠罩下顯得分外淒涼,老者在一名青年的攙扶下顫顫懨懨地沿著小道朝大門走去,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淚痕:“無心這孩子怎麼樣了?”
溫天涯凝望著在黑夜中格外靜謐的會客廳,在那裏……他愛著的女人正躺在冰棺內,他有怨恨,但是卻不能發在冷無心身上,一切終究不是他的錯,星域修羅……我必要將你們滅族!
“還是老樣子。”
“得夫如此,可惜……溫柔沒這個福氣……我的女兒啊!”木陽子幽幽地抹著眼淚,自打冷無心送溫柔回來後,三道的近況日趨見下,星域修羅瘋狂地進攻,依仗著天生的強悍程度,讓三道節節敗退,萬年的安逸已經讓三道忘了鮮血的味道,星域修羅的進攻突擊一下便讓戰場前鋒的三道隊伍損失上千的修真者,散修們各自逃竄,三道勉強地支撐,承天國各地竟是出現星域修羅襲擊村落的現象,一時間暹羅大陸掀起腥風血雨。
連連退敗的戰報傳回來,三道的精英都損失了大半,那些貪生怕死之輩竟是在這緊要關頭選擇了退縮,真是氣煞人也。
羽天宗的那群狗賊有了星域修羅的撐腰在三道中耀武揚威,三道落了下風,一些小門小派更是慘遭滅門,三道內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春去秋來,竟是大半年過去了……冰棺倒是將我的女兒遺體保留得很好,卻沒能將我女兒的命留下。”
老者掩麵低泣,冷無心淡淡地抬起臉,停下手中的毛巾擦拭著溫柔臉頰的動作,“她一定會活過來的。”
百草老人縮在角落中,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本,這便是當時溫柔拿在手中的那本與靈族有關的書本苦苦研究著,偶爾入了煙雲峰的丹房便是十天一出,若非源源不斷的藥材入了丹房,幾乎都快在所有人的視野中淡了出去。
黑炭上了前線,赫赫有名的黑幫竟是銷聲匿跡,絲毫沒有消息。
“大哥,你該醒醒了!”紫凝的死是冷無心心頭上的傷,那麼溫柔的死在那逐漸愈合的傷口上更加深地狠狠一戳,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華庭一把揪住冷無心的衣領,一下秒整個人卻是被冷無心一掌拍飛,可笑的印在了牆上。
屋裏的氣氛顯然凝固了,也許根本沒有人會想到冷無心會對華庭動手,畢竟這些日子來,唯一可以靠近冷無心的隻有他。
冷無心就像是沒有意識的人偶,波瀾不驚地吩咐道:“你們太吵了。”
“吵吵好!如果能把嫂子吵醒更好!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像什麼?讓她看看她心裏所愛的那個男人像個乞丐一樣隻會蜷縮在她的冰棺旁,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華庭簡單地處理過了自己身上的汙漬,又氣衝衝地回來了,“我倒想知道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讓嫂子對你癡迷不忘,有什麼資格站在嫂子麵前?”
沒有再出現被一巴掌拍飛的場景,算是令人寬慰了,然而對於華庭來說更為痛苦的是冷無心冷然的目光,深深地刺進了華庭脆弱的心髒。
“隻有我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理所應當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語氣,冷無心輕輕地拉起溫柔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邊,“就讓我瘋狂一回……”一個人理智了太久,本以為痛苦是能用時間來消除的,可是她離開後,冬天的離去,即使是春夏也毫無知覺。
世俗的果實在枝葉間已是碩果累累,沉甸甸壓在枝丫上,興許農夫的果地裏早已飄香了果實甘甜的香氣。
如同祈求般的口吻,華庭深深地知道冷無心再這樣下去,隻會越發地離不開溫柔。
不隻是冷無心一個人這樣,華庭看了看百草老人,他也很久沒有歇息過了,如同癲狂了一般抱著手中的書縮在屋裏的角落,亦或是整日泡在煙雲峰的丹房裏,藏地獸始終不冷不淡地窩在屋頂上,整日也不下來。最令人疑惑不解的是煙雲峰上那些弟子的所作所為,溫柔的隕落仿佛並沒有在他們的生活裏激起波瀾,他們依舊每日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溫雅挽著溫倩,互相挨著立在大廳外,望這裏頭素的淒涼,當年那個被自己欺辱的女童如今就是死也是轟轟烈烈,無論什麼名頭,也無論真假,她轟轟烈烈地奪取了暹羅大陸第一天才的名號,轟轟烈烈地出現在火熱的目光下……然而他們卻被遠遠地甩在後頭,還自以為是地擔憂對方會明麵暗地對自己不利,人家根本不削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