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子自恃自己身份,料定公孫鉞不敢殺自己,所以也肆無忌憚起來。
他們此刻所在的石室,四麵光滑,便是剛才的進口也找不到,幾乎所有角落都找遍了,還是沒能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矮子更是不甘心的一直用拳頭敲打著石壁,一麵不忘罵罵咧咧的。
相比之下,反而是小和尚最為冷靜,此刻盤膝在地打坐念經。
柳慎也在旁邊閉目養神,這裏是前朝地宮的入口,機關可以打開,可是機關一開,他們必死無疑。
在雲遊子給自己留下的書籍裏,就有那麼一張簡單的地圖,上麵就直接寫明了是前朝地宮,隻是沒有注明究竟是哪裏。那圖柳慎看過不止三遍,所以當她看清楚這石室之時,心中便有數了。
“阿彌陀佛,小僧還補想死啊!”原本看著如同老僧入定般的小和尚忽然睜開眼睛歎道,一麵嗚嗚道:“師父騙我,說到了京城就不用天天化齋,可以天天有白菜豆腐吃,可是現在我還沒進城就要死了,嗚嗚~”
柳慎聞言,轉頭向他看去,伸手撫著他光溜溜的小腦袋,“小和尚是哪裏來的,法號叫做什麼?”
小和尚帶著哭腔回道“小僧是天門山雲龍寺的,法號法海。這次來京城是替師父老人家給柳國公府的大姑娘添箱。”
聽到此處,公孫越目光不由得落到柳慎身上,柳慎忍不住笑問道:“哦,是麼?那不知道你帶來的是什麼?”
卻見小和尚一本正經道:“師父說婚期還早,小僧大可在京城化緣一個月,不論多少,禮輕人意重。”
柳慎不在說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抬頭朝公孫越看去,朝他移進了幾步,“那個人我不管他是誰,隻是我信不過他,我們若出去,定然不能留他性命。”而且,她也想到一個打開門的辦法,雖然有些殘忍,可是現在卻是需要這麼一具屍體。
她話音才落,但見公孫越身形一閃,入疾龍般閃到那人的麵前,頓時隻聽哢嚓的一聲,那矮子鼓著一雙眼睛,脖子朝一邊歪去,就這麼斷了氣。
“阿彌陀佛!”小和尚驚了一下,急忙念起經來。
這時隻聽柳慎道:“出口就在乾位!”
公孫越竟然沒有半點意外,而是聽她的話在乾位上一掌,頓時隻見那堅實如鐵的地板上忽然裂開一個井口大小的洞。下麵是一望無際的黑淵,他望了一眼,不由得朝柳慎看去。
柳慎瞟了一眼那矮子的屍體,“下麵是腐水潭。”
公孫越頓時了然,走過去一手摟過她的腰身,一把拉起法海,朝洞口走過去,法海望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黑淵,嚇得急忙捂著自己的眼睛,口裏繼續念著經。
一腳將那矮子的屍體踢到洞口邊上,“抱緊我。”他凝望柳慎一眼,足下一踢,將那矮子屍體先行踢下,隨即縱身跳下。
黑朧朧中,柳慎隻能感覺到耳邊那呼呼的風聲,然她竟然不擔心,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竟然對公孫越已經有了這樣的信任。縱然這底下一切看不見,可是她依舊能相信,依他的能力,定然能在矮子屍體腐蝕之前跳過腐水潭。
幾乎是沒有半分的驚險,柳慎的腳便落在了地上,公孫越點開火折子,台階下麵的潭水裏,那矮子的屍體早已腐蝕,如今隻剩下一具白骨浮在水麵上,至於法海已經嚇得暈死了過去,這會兒正叫公孫越抗在肩上。
柳慎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方才險峻萬分,幾乎是生死一刻,可是她自己並沒有那麼緊張,而是很淡然的與公孫越說道:“雲遊子給我留下一張草圖,描繪的與此地大概相似,好像是前朝地宮,對麵便是地宮正式進口,咱們這邊沿著小甬道有個出口,並無任何危險,隻是路有些遠,得走到內城。”
公孫越聞言,眉頭微微蹙起來。這地宮究竟有多大的,小道出口居然延伸到內城中。
“出口就在安王府。”說罷,將上次自己在安王府荷花池底下看到的一切與他道來。
“這般說來,隻怕安王是知道的。”公孫越有些擔心,這地宮既然如此寬廣,隻怕其中寶物不在少數。
這一夜,似乎注定了京城就不得安寧,柳慎才被劫走沒多久,竟又有大批匪徒衝入柳國公府邸,為那些錢財所來。
濟寧師太雖然身手不凡,可到底寡不敵眾,身受重傷,所以那些劫匪衝進來之時,便是還在病中的周苑也被五花大綁的給捆在廳裏。
為首的是個彪形大漢,麵蒙著黑巾,幾番逼問柳國公與周苑庫房鑰匙,無奈這二人哪裏想曉得,即便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大漢怒了,揚起刀正要剁了柳月兒的手,外頭就有小嘍囉急匆匆的來傳話,官兵來了。他隻得急忙收手,隻是卻又不甘心,當即就把那三歲的豪哥兒給劫走了。
府中上下,頓時一片淩亂,無人主持大局,周苑本就生病,如今兒子被抓走,更是氣得暈了過去,等著大房那邊過來幫忙整理,竟然已經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