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慎以為,她是真的放下了天水草原。當時柳慎其實有一點覺得,這丹朱沒有幫上自己什麼忙,可是後來又發現,她其實還能教商隊裏的人們天水話,所以柳慎覺得,自己花了那麼多銀子贖她出來,其實也不虧。
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好歹也是算是救人於水火嘛。
公孫鉞聽她這樣說,忍不住的揚眉笑起來:“嗯,你這是在積德,在佛主麵前,給你記一功。”
柳慎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還記一功,你以為是立軍功嗎?”說著,心裏有了個想法,抬頭朝公孫鉞望去:“你說以後可不可以讓她去南麓書院教授天水話呢?這天水話其實也算得上是東遼話了,隻是帶點天水的口音罷了。你想想,到時候多學一門語言,總是會有用的,最起碼以後到東遼去遊玩的時候,買個東西不會被人家坑吧。”
公孫鉞笑著:“也好,不過最好先問問有多少人願意學,若是學的人不多,那開這課堂也沒有什麼意思,反而弄得她尷尬。”
其實柳慎不在意學生多少,反而更加擔憂的是束修問題。這書院開起來,大部分學生都是勤工儉學的,她要靠著收束修賺錢,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南麓書院一開始就是個虧本生意,隻能往後想,自己這是造福一方了。
夫妻倆這般在馬背上說著閑話,有一句沒一句的,竟然就這麼過了一個晌午。
山裏其實並不如柳慎想象的那麼冷,甚至還有些太陽,隻是這樣的季節,太陽其實就是一個擺設,至於這層薄薄的暖意,隻怕都是因為看著太陽而由心生。
其間百裏岸休息過一次,甚至在路上采了幾株草藥,想必是很珍貴的,有一次還在懸崖邊上,他就扯著野藤蘿的藤條下去,可是藤條差點就被石頭的棱角磨斷了,還是幾個飛羽營的侍衛給他拉住,硬是重新打了個結。
可是百裏岸上來的時候,滿眼就是那株藥,根本沒發現其實就在方才,還有一小波人為了他的生死攸關,而湊在這裏充當旁邊的大樹,奮力拉住藤條,然後一個人在旁邊給快斷開的藤蘿打結。
柳慎雖然沒參與,可是聽著紅包讓八哥鳥不斷傳過來的口信,臉上擔憂出釉的神情慢慢的變成了同情。
可是公孫鉞卻說:“可見這百裏岸是個實心眼的人,正好合適青羽那樣的性子,不然的話就她那樣的脾氣,別說是這尋常百姓家受不住,隻怕那行事做派不拘小節的江湖人都吃不消。”
柳慎一聽,頓時一臉認真的回想起出釉的脾氣,卻覺得還算是好,隻是有些不講道理罷了。不由得朝公孫鉞問道:“你不會因為她總是搶孩子們的蜜餞吃,所以才對她有所偏見吧?”
“自然不是。”公孫鉞對於這個問題表現得一臉不屑,可事實上他就是因為這個問題而對出釉有偏見的。
但是柳慎並沒發現,隻是給她數起出釉的優點來。公孫鉞終於忍不住:“你確定要在自己男人麵前一個勁兒的誇別的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