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極快,眼看著到了端午時節,鄉下過這樣的日子,總是比城裏還要有氣氛些,家家戶戶的門前屋簷都插滿了菖蒲跟艾蒿,藥材煮雞蛋,雄黃酒什麼的,一樣也不少。
柳慎在家裏折騰了一大早上,等她帶著孩子們到南麓書院之時,比賽已經落下帷幕了,大家正在女學大廳這邊慶功。
尹綺羅看見柳慎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一麵朝翠娘使了眼色,一麵朝柳慎迎過去。
“你怎麼才來,可白白錯過了那樣精彩的表演。”程氏過去扶著她,有些遺憾。
尹綺羅卻咯咯的笑道:“姐姐是什麼身份,這樣的表演隻怕還看不上呢,來早來往,應是無所謂的。”她笑得純真無邪,所以即便這話有些不好聽,大家也隻是當做玩笑罷了,一笑置之。
可是柳慎並不這樣看,隻是覺得這尹綺羅是沒有了耐心麼?
出釉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要嗆回去,卻被柳慎暗地裏扯了一把,這才氣呼呼的轉過頭去,連同柳慎也不想搭理了。
程氏笑著領柳慎坐下,也朝出釉打了招呼,一麵與她說起那些小姑娘奪得了魁首。
這時候翠娘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也不知道在尹綺羅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麼。丫頭捧了茶水上來,柳慎卻沒有喝一口的意思,那尹綺羅就著急起來,湊過來笑道:“姐姐一路車馬勞頓,這又是雙身子,還是先喝口茶水潤潤喉嚨吧。”
這若是從前,柳慎定然是感激這小姑娘體貼人,可是現在到底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因此但凡她勸說的事情,柳慎都實在不能往好的一方麵想。隻是她勸得殷勤,程氏也跟著讓她先喝一口茶水,所以柳慎不得不抬起茶盅,低頭抿了一口。
眼角餘光瞥見那尹綺羅和翠娘之間的眼神互動,卻也是不動聲色,聽著程氏說話。隻是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柳慎就覺得有些勞累起來。
“是不是路上來的太急,來著了?”程氏很是擔憂,一麵讓人去給她安排休息的房間。
一聽此話尹綺羅就自告奮勇的上前來:“我隔壁的房間一直是空著的,又日日讓翠娘打掃著,幹淨著呢,不如姐姐就去那裏稍作休息吧?”
柳慎有些迷迷糊糊的,點頭應著,讓出釉跟著自己去。
尹綺羅是要開口阻攔,卻又找不著好的借口,因此隻好朝翠娘使眼色。翠娘應著,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這廂,柳慎與眾人簡單的打了招呼,這便隨著尹綺羅去後麵的樓裏休息,隻是這才出了大廳,紫蘇就被一個蒙蒙撞撞的婆子撞倒,狠狠的摔了一跤,把腳崴了,不能在陪著柳慎。幸好柳慎身邊還有出釉和紫蓮。
隻是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紫蘇才被人撞到崴了腳,路過那學生們住的地方,出釉的衣裳被兩個正在吵架的小姑娘拿墨汁潑髒了衣裳,又隻得去換衣裳洗臉。
於是柳慎身邊就隻剩下紫蓮一個人了。
然才到樓前,紫蓮又被院子裏專門洗衣裳的老婆子濺了一身的髒水,尹綺羅一麵責罵著,一麵朝柳慎道:“這書院裏,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了,瞧瞧她們做事情無章程,都像個什麼樣子,昨兒我們翠娘也被濺了一身髒水,我也說道了幾句,當時是應著的,可是回頭又犯這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