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小,7歲那年,開始有了對體能的認知。
她不知道體能是什麼意思,可總能聽到齊睿說她的體能太差,她就舔著臉問:怎麼練那個體能。
於是,齊睿掏出不知道什麼時候縫的布袋,到沙堆邊裝滿沙子,綁在木小小腳腕上,並警告她,除了洗澡睡覺,其他時間不準脫下來,偷懶被發現了就滾蛋。木小小很好奇的問:為什麼要綁這個東西。齊睿仰起頭:院裏的戰士都這麼弄。木小小應了下來,她才不傻,好不容易得到被承認的機會,怎麼會因為偷懶就放棄掉。於是她就綁著布袋這麼跑啊,跳啊,一刻都沒敢偷懶。
木小小很好奇齊睿為什麼一直不教她功夫,可始終不敢多嘴。一個月之後,木小小實在忍不住了:“齊老大,你為啥還不教我功夫啊。”
“教學得有個進程,你懂嗎?進程,進程就是,就是,就是我說啥你就得做啥,循序漸進,慢慢鍛煉,小王哥哥就是這麼教我的。”
“噢。”木小小似懂非懂,對於她一個剛7歲的孩子來說,什麼進程,什麼是循序漸進都在遙不可及的世界裏。
“明天早上六點整,體育館集合,準時到,缺席遲到,滾蛋!”齊睿大人般背著手嚴肅的說完,瀟灑的轉身走開。
“噢,哎,齊老大,等等我,等等我啊。”
第二天,木小小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長跑。體育館標準的400米跑道,齊睿帶著木小小跑了兩圈,結束後木小小被齊睿笑了個徹底:“你是屬蝸牛的嗎?才800米,你看你跑了多長時間,最後一圈你都是走的,你怎麼不爬著回來?!往後每天1公裏,6點準時到。”
“齊老大,1公裏是多少?”木小小訥訥的問。
“你連1公裏都不知道?”
“我們還沒有學哪!”木小小似乎得到了力量。
“1公裏就是1千米。這是400米標準跑道,1千米得跑2圈半,剩下半圈活動活動身體走回來,要是堅持不下來,趁早滾蛋。”齊睿把部隊上訓練新兵蛋子那套學了個九成九,也不管木小小年僅7歲的脆弱心理,幸好木小小天生心大。
為了趕上齊睿的進度,木小小每天早上慢悠悠的跑完1公裏,晚上慢悠悠的走2公裏。小孩子年紀小,可塑性就高,終於有一天,她發現自己勻速也能跑完2公裏了。
木小小讓齊睿吃了一驚,一個7歲的孩子能堅持這麼久,雖然耗時還是有點慘不忍睹,可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齊睿的預期。
“你為什麼這麼想學功夫?”齊睿很好奇。
“我……我就是不想再被別人欺負,不想讓他們說我野孩子。我剛來這裏,爸爸媽媽都很忙沒時間看我,爺爺奶奶每天有看不完的病人,小朋友都不喜歡我……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
“瞎說,誰,誰說我不喜歡你了?”齊睿麵色通紅的嚷著。
木小小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說著:“我沒想讓你們都喜歡我,我就想你們都不討厭我。”木小小缺少父母的關愛,內心很敏感也很脆弱,7歲,卻一幅風淡雲輕的表情說著老成的話,齊睿似乎透過木小小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他拚命地折騰之後拚命地努力,像是給別人證明著什麼,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是證明自己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