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木槿買了一大捧黃白菊,她說要把這些年欠下的都補回來。到了墓前她反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看著被打理的幹幹淨淨的墓,覺得齊建國仿佛還在自己身邊,這些年,痛苦悲傷她都靠著心裏的一個念想活了過來,這是齊建國和齊睿給她的生的希望,才讓她堅持著走到了今天。劉樹根在第二天就跟她說了齊睿擇校的這件事,她明白理解劉樹根的心情,可作為一個母親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拿主意。今天她來時就想著把這件事說給齊建國聽,權當身邊有個人幫自己拿一個主意。
年木槿看著鬱鬱蔥蔥的古樹,都是因為修建烈士陵園特意移栽過來的,它們就像傘蓋一樣遮陰蔽日,又像衛兵屹立挺拔,她仿佛獲得了力量。戰爭從來不論身份,子彈也不會因為你是獨生子就饒你一個,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懂得。可是戰士的血得傳承啊,這種傳承沒有分門別類。她不禁苦笑,這就是命啊。
年木槿跪下磕了四個想頭,起身對齊睿說:“走吧。”聲音中透出了無奈。
回到家,年木槿喊住齊睿:“小睿,你去請木爺爺一家過來玩吧,爺爺住院一直都麻煩人家,現在媽媽回來了,得好好地謝謝人家。”
“哎,好。”齊睿一聽是請木小小他們,便滿口應下來。
劉樹根明白年木槿故意把齊睿指使出去,便開口問:“小槿,有什麼決定,你就說吧,爸不是老糊塗,知道了你的事也看開了。”
“爸,現代戰爭最需要的是什麼,你比我清楚。建國和老爺子為什麼走的,我們都知道,他們如果當時心裏就想的是為了把血脈傳承下來,留下齊家的根就不會拚了命的往前衝,他們想的是把咱們國家的根留下,不能認慫啊!”
劉樹根聽著,抽出一根煙,拿出打火機,手哆嗦著點了好幾下都沒點著,猛地把煙一扔,“唉!”
年木槿起身蹲在劉樹根的麵前,握著他顫抖的手,“爸,我知道你把齊睿從小拉扯大不容易,你待他比親孫子還親,可現在如果真的是你自己的孫子要上戰場了,你會把他鎖在家裏嗎?”
劉樹根知道自己不會,真要是有這麼一天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會親手把自己的孫子送上戰場。他待齊睿確實比親孫子還親,感情上更是勝過一切的重視,滿大院哪個不知道他劉樹根最疼孫子,可是他畢竟不是親爺爺,在這件事上他怎麼敢把他置於危險之中。
“你這當媽的都這麼說了,我這不是親爺爺的還有什麼話可說。”年木槿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說重了,可若是溫柔細語劉樹根怎麼會聽得進去。
“爸,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爺爺,媽,木爺爺木奶奶來了。”
齊睿的開門聲打斷了年木槿尚未說出口的話,也許劉樹根根本就沒怨年木槿,隻是畢竟是自己心疼了這麼多年的孫子,他還是心有不忍。
“你個老東西,都不知道給我們介紹介紹。”木景天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開口調和著。
“都是自家人,不用介紹都認識了,還在這假模假式的說讓我介紹。這是我的兒媳,齊睿的媽媽:小年。哎,她可是堪比你說的那個花木蘭似的人物啊。”
“叔叔,阿姨,你們先坐,爸我去做飯了啊。”年木槿示意齊睿招待著。
木景天哈哈大笑,“那我可得好好嚐嚐咱們這位巾幗英雄的手藝了。”
“咋地,好吃了還想蹭飯吃啊。”劉樹根譏諷道。
“哎呦,可真不是去我家蹭吃蹭喝那會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