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小一看師父平時最珍惜的一張照片摔碎了,就急忙扯開爺爺拽著自己的手,“壞了壞了,這下慘了,這張照片是師父父親的遺照,平時師父最看重這張照片了……”木小小心裏打著哆嗦就蹲了下身子,撿起相框都摔癟了的照片,心想:原來還打算讓爺爺勸師父一下呢,這倒好了,不攆出去都不是師父的作風。
“不就是相框摔碎了嗎,照片又沒事。把照片給我,我給他找個能配起來的相框不就得了……”木景天小孩子脾氣的裝作無所謂,可麵色還是有些羞赧。他接過木小小遞過來的照片,看的竟有些癡了……
院子裏的吳長江聽到玻璃清脆的碎聲,心道一聲不好,就起身匆匆忙忙的往屋裏趕,可進來一看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張照片是他的父親生前的最後一張照片,也是他唯一的一張照片。他父親生前不喜歡照相,那天村子裏來了個照相的,父親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就照了一張,於是這張唯一的照片就被他保存了下來,現在成了父親的遺照。平時木小小走路都得繞著它走,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剮蹭了照片。本來學醫的人不信鬼不信神,可吳長江每天還是好飯好菜,水果鮮花的那麼供著,木小小平時調皮也不敢拿這個當話題來調笑。吳長江現在完全被眼前的這一幕氣著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哆哆嗦嗦伸出來,準備奪回照片,“誰讓你們動我的東西的!”
“這是誰?”木景天抬起頭,木小小忽然發現自己的爺爺滿臉淚水,“這是誰,是你的什麼人?”
木景天的手也哆嗦著,把照片遞到吳長江眼前,“他是誰,是你的什麼人?”
吳長江一把奪過木景天手中的照片,輕輕地想撫平上麵的皺褶,可怎麼也不平整,拿著照片就準備轉身回臥室。木景天見狀一把拉住吳長江,嘴吧哆嗦著,嘴裏依舊是那句:“這是誰?是你的什麼人?”
吳長江很不耐煩的回了句:“別人的爹我會供在自己家桌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木景天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嘴裏嘟囔著“不可能”,身子像是被什麼抽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一軟,木小小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把扶住爺爺軟塌塌的身子。吳長江現在心裏正在生著氣,沒有搭理虛弱的木景天,抬腳就往臥室走。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是我的父親。”木景天閉著眼睛。
木景天的這句話讓吳長江停下了腳步,吳長江倒回來,把照片遞到木景天的眼前:“你看清楚了嗎?”
木小小扶著木景天靠著桌子緩緩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木景天開口道:“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當年我們家族南下逃難,舉家搬遷,途中我父親曾為了救我跌落山崖,臉上留下了個月牙形碗口大的傷疤,就在額頭上穿眉而過,傷好了眉毛卻再也不長了,所以父親右邊的眉毛隻有一半。”
木景天的話像在吳長江的心裏重重的落下個大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尖上。他小時候也問過自己的父親那塊傷疤的來曆,父親也確實是說為了救自己的哥哥,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口中所說的這個哥哥,但這個人從他記事起就一直掛在父親的嘴邊。吳長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連姓氏都不同,怎麼可能是親生的,況且父親從鬼門關把自己撿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有記憶的能力了。吳長江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要落地了,現在他自己感覺就像是比賽踢足球明明球已經到了自己腳底下,正對著球門,就差這一腳了,可這臨了的這一腳卻讓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吳長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你的名字是木景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