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富察誌瑞緩緩開口說道。
聽到這聲額娘,眾人都紛紛看過去,壽恩固倫公主和富察景壽更是跑到了富察誌瑞的身邊去,壽恩固倫公主眼淚已經落下來了,說道:“誌瑞,你別怕,他是個庸醫,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宣太醫。”
“快去宣太醫。”富察景壽說道,一向溫和開朗的他,此時的眼眶也是發紅的。
富察誌瑞已經無力阻攔了,說道:“不要怪任何人,是我讓他們撒謊的,我隻想開開心心的度過這段時間,不想讓額娘和阿瑪以淚洗麵,阿瑪額娘,你們保重。”
看向一邊的榮壽微笑起來,這一刻突然很想告訴榮壽那句話,笑道:“榮壽。”
聽到他的聲音,不由的走上前去,他的聲音已經很低很低,榮壽不得府下身去,讓他說話不用那麼費力氣。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了。”富察誌瑞笑著說道,然後便在沒了呼吸。
如果不是她靠的很近很近,估計她都聽不到那麼一句輕聲的話了,可是就是說的那般輕,可是卻像是一塊石頭扔在了心中,蕩起了一層一層的震撼,看向了富察誌瑞。
他就那般一動不動,嘴角還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好似在說出那句話而滿足開心,那雙曾經滿是燦爛笑意的眸子已經閉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伸手碰觸了一下富察誌瑞的胳膊,問道:“誌瑞。”
床上之人已經在無了半分的響應。
耳邊傳來了壽恩固倫公主撕心裂肺幫的哭喊聲,富察景壽伸手摟住了壽恩固倫公主,可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隻能一同哭著,喪子之痛又豈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而阿穆魯淩雄和白爾達溫嵐豈是就在不遠處,從小到大的兄弟,本以為他們能夠一起玩很長時間,做一輩子的兄弟,可是卻不想富察誌瑞會走的這麼早,盡管早已經知道了會有這一天,可是真的發生了的時候,又是那般的痛。
兩人終究不是會將感情外露的人,沒有失聲痛哭,可是卻都紅了眼眶,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屋子裏麵的丫鬟婆子小廝也已經哭成了一片。
這一瞬間整個屋子中都陷入了一陣壓抑的悲傷之中,似乎是受到這種環境的影響,榮壽的眼淚竟然也緩緩的落下來了。
腦海中出現了富察誌瑞那燦爛的笑容,想起了他的大大咧咧,然而此時才明白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就因為那句我都不知道什麼開始就愛上你了,想起他那天毫不掩飾的眼神。
他或許考慮的是白爾達溫嵐吧,所以從來不曾把喜歡說出來,又或者是怕自己的拒絕,又或者是不想讓自己覺得難做,他顧慮了太多,可見那顆心是很敏感的。
而眼淚這東西一旦落下來,就會止不住,反正都在眾人麵前哭了,那又忍著幹嘛?有了這樣一種想法,倒也不忍著了。
他看到了床邊那個哭泣的人兒,白爾達溫嵐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苦澀和無可奈何,轉過頭去,不再看。
太醫趕到的時候,富察誌瑞已經走了,然而壽恩固倫公主不相信,硬拉著太醫去看。
“久病成疾,已經救不回來了,公主節哀。”太醫隻能是說這句話。
壽恩固倫公主坐在床上抱住了富察誌瑞痛哭著,想著富察誌瑞最後對她說的話,眼淚就忍不住的落下來,哭著罵傻孩子。
府中也是一片混亂,哭聲一片。
榮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勸,隻能靜靜的陪著,看著哭到完全沒了力氣,頹廢靠在床邊的壽恩固倫公主,說道:“額娘,您要保重自己,莫要讓誌瑞走的不安心。”
“芳茹,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壽恩固倫公主看向榮壽問道。
榮壽點點頭,說道:“額娘,對不起,對不起。”
“誌瑞最後對你說了什麼?”壽恩固倫公主問道,對自己兒子的遺言他還是很想知道的,她其實那年富察誌瑞從懸崖下回來還活著的時候就感覺很慶幸了,看著富察誌瑞虛弱的身體,尤其是最近越來越虛弱,她其實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不想告訴壽恩固倫公主富察誌瑞說的是什麼,可是卻又不能不說,拉住壽恩固倫公主的手說道:“他然給我照顧好額娘阿瑪。”
聽到這話,壽恩固倫公主的眼淚再次 落了下來,說道:“這個傻孩子。”
富察景壽何嚐不是哭著,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額娘,誌瑞已經走了,人總是要入土為安的。”榮壽回答道。
在過大的悲傷和痛哭之後便隻能是接受了,富察景壽安排著富察誌瑞的喪事,壽恩固倫公主府中一時間全部變成了白色。
而外麵也傳開了富察誌瑞的死訊,至於如何死的,就是太醫所診斷出來的那樣,久病成疾,不治而亡。
有不少的來來吊唁,載澄也過來了,他隻是平靜的上香,看到了一邊的榮壽,見她紅著的眼眶,不由的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若是不將他們逼到懸崖,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