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現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要浮出水麵,不過這潭水已經夠混的了,他不介意再給它攪上一攪,這樣混水才能摸到大魚。
沈璐海在聽見雷鳴指明要見他時,沒有一點兒意外之色,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站起身,抖了抖衣擺,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褶皺撫平,然後才對站在門口等他的小警察說道:“走吧。”
在警察局的小房子裏,沈璐海見到了雷鳴,平時生活質量要求極高的他,現在蓬鬆著頭發,穿著皺巴巴的衣服,臉上更是有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看見知道,雷鳴最近在這裏麵過得並不好,再就沒了當初翩翩佳公子的貴氣。
雷鳴見到沈璐海的心情很複雜,他知道自己會進來跟沈璐海絕對脫不了關係,但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可以救他的也隻有沈璐海了。看著沈璐海海是那樣,幹淨整潔的衣服,連頭發都梳的一絲不苟,看向他的眼睛帶著淡淡的嘲諷。
要是放在以前,雷鳴一準兒就怒了,但是現在,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於是隻好按捺住自己的脾氣,麵對沈璐海的一些小動作,就當沒看見。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爭那一口氣,不值得,也不劃算。
看著雷鳴在他對麵坐下,沈璐海這才翹起二郎腿,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道:“雷鳴啊,看來最近你在裏麵過得還不錯嘛,把我嚇得半死,在外麵天天擔心你。”
雷鳴對於沈璐海的話,隻當左耳進右耳出,要是他天天真的很擔心他,那憑借沈璐海的手段,他絕對不會在這裏吃這麼多的苦,受這麼多的罪。
即便心裏把沈璐海的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但是麵上還是不露聲色,看著沈璐海依舊笑的和煦,點點頭回答道:“讓你操心了。”
兩人不管心裏有多敵視對方,但是麵子工程還是做得不錯。沈璐海見雷鳴不提主要的事情,他也就陪著他在哪兒打擦邊球,連雷鳴都不急,那他就更不急了。你來我往的,說都沒有提起。
最後薑還是老的辣,雷鳴到底敗下陣來,定定的看著沈璐海,咽了一口口水說道:“沈璐海,我想出去。”
沈璐海見雷鳴服軟,故意把頭伸到雷鳴的眼底下,一臉笑意的問道:“什麼,你說什麼,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雷明知道沈璐海的意思,忍住想要暴怒的脾氣,看著沈璐海,一字一句的說道:“沈璐海,你不要太過分了,惹急了我,我們就一塊兒死吧。”
相應的臉上露出魚死網破的表情,沈璐海見好就收,絲毫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依舊坐在那裏笑眯眯的問道:“哦?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辦法拉我一塊兒和你死?”
沈璐海臉上有恃無恐,一點兒也不像是受威脅的人,雷鳴見次很疑惑,畢竟現在發生的拋屍案,影響惡略,最後被牽扯上的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但是現在,他作為雷氏科技的負責人,要是一口咬定沈璐海也參與了,那諒他也插翅難飛。
他能想到的事,沈璐海不會想不到,不然他今天也不會來這裏了。但是現在看來,一切好像又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了。本來他想著有這層關係,沈璐海不管怎麼樣都會撈他出來,但是現在看沈璐海那樣,好像又不是那樣了。
不管怎麼樣,雷鳴都想緊緊地抓住沈璐海這棵大樹,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在這裏關一輩子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雷鳴看著沈璐海,小心的試探道:“劉毅能查出十五年前公司的拋屍案,這才把我扣押的。”
沈璐海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顯然這個消息他早就知道了,看著雷鳴依舊笑眯眯的說道:“然後呢?”不能雷鳴開口就直接接下去,把雷鳴原來的想法托盤而出。“你是不是想著,反正你到時候都是難逃一切,我要是不幫你的話,你就死咬住我不放,跟劉毅能他們說,當年的事情我也參與了,這樣的話我也難逃其咎。”
心事一點點兒被攤開,雷鳴看著沈璐海,半天都沒有說話。既然沈璐海敢把這些事情攤開來說,那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威脅,或者是說,他根本就不在乎來自雷鳴的威脅。
看著雷鳴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耷拉著腦袋,沈璐海還嫌打擊不夠大,繼續開口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害怕你的威脅嗎?這還要感謝你的父親,當年在發生拋屍案之前,我還沒有進雷氏科技工作,而後來,即便是進去了,也隻是一個小小的研究員,根本就沒有實權,你說,要是你向警察說的話,不知道警察會不會相信你。”
臉上刺眼的眼晃得雷鳴眼睛酸澀,之前沈璐海可以說是他所有的支柱,在他的觀念裏,沈璐海想要自救,就必須把他也救出去,但還沒想到,才短短的十幾分鍾,他所有的信念都坍塌了。沈璐海根本就沒打算來救他。
享受完了雷鳴挫敗的樣子,沈璐海這才說起他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假意的咳嗽兩聲,等到對上雷鳴頹敗的眼眸時,沈璐海才用施舍的語氣說道:“別說我不講情分,你現在想要完全脫罪有點兒不現實,但是要是想要輕判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