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之後,似乎心裏特別平靜。
雪欣在考場安靜的把考卷答滿,暫時不去想其他,龍飛鳳舞的答著題。眼淚卻在看到作文題目時再次決堤——美好回憶。茜的臉再次浮現,那些快樂時和最後的決絕全部轟炸而來,提筆在空白的格子紙上寫下:
火舞百合
明明就寒風吹雪花飛,
突然就想送朵百合來襯托你的美,
蓋起玻璃堡壘,
看著新綠變得墨黑,
終於開起了花蕾,
在枝頭狂傲的吐蕊,
期待你為它留下一滴欣喜的淚,
誰知真情已被時間摧毀,
你已成為那個誰的誰,
就連心情也隻會為他灰,
你說隻要他的玫瑰,
就連看我的眼神裏也加上防備,
是不是不懂得珍惜就注定後悔,
是不是被愛了就不能再卑微,
是不是拒絕就一定會演繹成可悲,
是不是隻能接受而不用管錯對,
是不是真的不用管誰是誰非,
是不是隻能這樣沒完沒了沒結尾,
是不是真的要用奢華麵對六月芳菲,
火舞的百合代表著一切的戮沒,
由不得誰溫柔如水,
由不得誰想去挽回。
半晌,回過神來想到這是考試,苦笑了一下,提筆再續:那些逝去的過往,不管夾帶著悲傷,抑或快樂,隻要憶得起來,就是美好的,那是曾經的存在,那證明著你曾經的在乎,回憶的時候,總會帶來幸福。
回到平和的狀態,掛著落寞的笑,靜靜的等著交卷鈴聲響起,交卷出去,哥哥的車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雪欣的情緒似乎隻有在哥哥跟前才全部顯現在臉上,滿臉的煩躁,磊也知趣的不去理她,隻以為她發揮的不好。
加快了車速,很快便回到家裏,本來就華麗的客廳此刻展現著更耀眼的風情,高大的落地玻璃窗畔換上了紋理考究的綢簾,大朵大朵漂亮的流蘇錯落有致,巨型的吧台式樣的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菜肴,甚至還開了香檳。氣球,彩帶,還有她喜歡的滿天星,爸爸和媽媽坐在餐桌旁邊等著,溫馨的感覺充盈著。
甜甜的笑盈上臉,衝上眸,有多久,家人沒有這樣和氣的一起吃飯了?雪欣沉浸在這種甜蜜裏,大快朵頤。可是輕鬆的時間似乎總是過得特別快,當她抬起頭,眼睛不經意間看到父親的眼睛裏那淡淡的隔膜時,停下了笑,放下筷子,:“有事的話,現在講吧?”
頓了一下之後,男人換上嚴肅的態度,不鹹不淡的命令:“成績出來之後,跟你哥去美國,那邊的學校已經在聯係了。”
很好的提議,沒得挑的選擇,,可是雪欣厭惡那種口氣,厭惡那種冷冰冰呢陳述句,讓人覺得仰人鼻息,無力反抗。淡漠卻並不疏離的回答:“那是你的想到,不是我的。”
男人嚴肅的聲音裏加上了幾許嚴厲:“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本來就帶著情緒的雪欣站起身,優雅的放下餐布,離開位子向後退了一步:“對不起,似乎我不該回來的。”
男人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我怎麼生出你這種女兒?有你這樣跟爸爸說話的嗎?”
他隻是不太會表示自己的愛,不知道該怎麼愛她,女兒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你幾時盡過當爸爸的職責?”語氣冷靜而平淡。
“滾。”這個還是那個會在他懷裏撒嬌的女兒嗎?男人痛心的低著頭,吼出這個字,便再也發不出聲音。
“媽,保重身體。”例行公事的語調,然後轉身就走,這些,自己從什麼時候起習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