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背著自己的小包再次走向目的地,雪姐說得對,這個世界上能依靠的人隻有自己。
本來她以為,就憑著那幾份相似,軒轅斌是會疼著自己,護著自己,就算得不到愛,以後也可以有著正常的生活。
但是,影子就隻是影子。而且,怎麼可以背叛雪姐呢?
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就可以有光明正大的身份,離開這個城市,她就隻是她自己了。
繞過 古色古香的門樓,念奴嬌認真的挑選著上好的宣紙,潔白如雪,墨浸不透……
有熟悉的臉迅速走向側門,步履匆匆,她抿嘴一笑,拿起挑選好的紙張,開口:“我要這個,對了,有沒有新燒製的硯台。”
跟著的店員迅速的開口:“昨天剛到貨,您可以去品鑒,這邊請。”
念奴嬌眼睛裏快速閃過精光,詳裝喜悅的開口:“那太好了,我們走吧。”
從那略微急促的語氣裏,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人就是這樣,三分的巧合抵得上七分的熟稔。
厚厚的資料,加上看似無心的擅闖,大概引不起那老狐狸的防備。
念奴嬌從眾多精品中拿起一塊墨色梅花為主題的硯,剔透的墨色裏透著隱隱的紫色,帶著淡淡的墨香,像是剛開鋒的劍,帶著鋒芒,又出奇的內斂。
“我要這個。”念奴嬌的聲音帶著最天然的小女兒的嬌俏,自帶三分甜膩,入耳,讓人說不出的舒適。
“不好意思,墨梅香是非賣品。”穿著旗袍的店員優雅的笑裏帶著淡淡的歉意,讓人不忍心怪罪。
在她眉頭剛剛皺起弧度,她又飛快的補了一句:“如果姑娘實在很喜歡它的話,可以去棋那裏看看,先生留下一盤殘棋,如果破了。可以在本店隨意挑選一樣喜歡的,帶回去。”
“謝謝。”念奴嬌銀鈴般的笑聲裏的喜悅,像是清晨的第一束陽光,似乎帶著希望,引起人心底裏最舒適的情愫,帶著一絲引誘。
金絲楠木的棋盤上,金線勾勒出最精巧的工藝,溫潤的黑白棋子相互膠著,相生相克,黑子霸道溫柔,看似實力雄厚,卻因為最初過於柔和,敗勢初顯;白子棋路剛猛,帶著魚死網破的孤勇,卻被軟綿的黑子圍困,一時間,步步驚險,似乎哪裏都能落子,但又似乎哪裏都不對。
念奴嬌眯著眼睛,回想怎樣的落子,才能湊成這樣的局麵,道了聲有趣,拿起白子在天元左四位落下。
黑白兩子一改膠著局勢,相依相生,生生不息,不論怎麼續局,便一直平局了。
念奴嬌起身,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轉身看著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帶著得意又調皮的笑:“這局棋,我不算破開,但若說沒有,棋局已經大改。在先生回來之前,姐姐還是不要複位了,說不定下次過來,先生會把那方硯送我,也未可知。”
念奴嬌收起打包好的紙張,笑容就一直掛在臉上從未落下,似乎窺得了什麼秘密,心情極好。
在遠遠的離開之後,按下手機 的電源鍵,打開新的頁麵,發出信息“天元。“
路在腳下伸展,四麵八方的延伸著,沒有一條沒有障礙,每個人都會在波折之後尋找到寧靜。
雪欣聽到特殊的鈴聲,懶懶的伸手將桌子上的手機拿出來,將黑名單裏的信息拉出來,然後刪掉。
伸展著雙臂,閉著眼睛,享受初醒的安逸,片刻後,從床上爬起來,走進衛生間,洗漱,衝澡。
隨意的擦幹自己,在衣帽間隨手拿了一條大體恤,套在身上,走出臥室。
餐桌上擺著精致的早午餐,煮的香糯的粥,兩碟小菜,還有兩個渾圓可愛的小胖包子。
旁邊斜貼著一張紙條:睡醒了記得吃飯,你下午有課,哥哥去上班了。
看著剛勁的字體,雪欣突然覺得歲月靜好。
至於那些埋起來的,就這麼悄悄被埋葬吧,等到屍骨盡消,就真的溫和從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