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嗚……”一聲,清揚的簫聲響起,溫柔的夜風中,那簫聲徐徐傳出,似乎月光也隨著簫聲緩緩起伏,低低的,如泣如訴,緩緩的,如語如咽,悠悠的,如夢如悟……,哀婉纏綿,悱惻動人。
惆悵憂悒的簫聲飄出淡淡的悲涼,宛如一闋沉吟千年的婉約詞,正慢慢地浸透著人們的整個心田,那幽咽淒婉的簫聲,使人不免有一種魂銷腸斷之感,忍不住要墜下淚來……
眾人沉醉在簫聲中,渾然忘我之際,歐陽雲霆的臉色卻慢慢的黑了下來,這種簫聲,這種意境,任是技藝高超的舞者,也難以匹敵,何況淩素素並不是舞者,甚或者連舞也不會!
“雲霆……”
柳天逸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張耀臬這樣做,明擺著就要淩素素出醜,是要讓她下不來台,然後在天下人前丟盡臉麵!若是再這樣下去,以後西京候府,才藝雙絕的柳小姐,就成了大燕朝的笑話。
柳天逸的臉色漸漸陰騭。
“天逸,我們……”歐陽雲霆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酷,正要吩咐下手,可是突然“咚”的鼓聲響起,把歐陽雲霆的話打斷在當場。
“雲霆,你看!”柳天逸猛地抬頭,詫異的指著前麵的高台,卻原來淩素素挽在手臂上的長綾,在這時舞動起來。
“原來她會舞?!”柳天逸看著那飄揚的長綾,眼眸中全都是意外。
歐陽雲霆卻嘴角一勾,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果然出人意料,不會讓人失望的!
淩素素原本站在高台上,雖然心中有了一絲想法,但終究卻隻是臨時起意,自己根本就沒有把握,但聽著簫聲哀婉冷清,嗚咽婉轉,卻勾起了她的滿腔心事,在淡淡的簫聲中聚成滿腹的苦澀。
回想起自己與歐陽雲霆的一切,想著前途渺茫,想著現在的苦中作樂,心中一澀,頓時滿腹的憤懣無處發泄,手臂一展,就隱隱的含上了內力,長綾激揚起來,“咚”的一聲敲打在鼓麵上。
淩素素正在心情激蕩之際,再加上原本就不懂音律,哪裏管張耀臬在吹些什麼,隻知道,要把自己心中的陰鬱之情發泄出來,長綾激揚出去,又“咚”的一聲,擊打在鼓麵上,正好打在兩拍之間,像這樣連著好幾下,張耀臬的簫聲被淩素素的鼓聲幹擾,微微一亂,心中一怔,但隨即回歸到了原來的曲調。
淩素素此時卻沉浸在了自己的心情之中,憤懣的情緒找到的發泄之處,長綾隨著身影飛揚旋轉,不停的敲打著鼓麵,長綾擊出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幾近讓人眼花繚亂,已分不清哪個是長綾哪個又是她。
軟而長的綢緞在她的手中恍若有了生命,擊打著鼓麵,那速度和力度,已經不是任何舞者能夠做到的,那已經不是舞,而是武,舞中帶武!那長綾就是日常所用的兵器十指金環一般,隨心所欲的隨心而動,張揚狂放,盡情揮灑。
淩素素每一個動作姿態發揮到淋漓盡致,配上自身絕妙的輕功,舞的痛快淋漓,哪裏還去顧及張耀臬簫聲。
長綾連連擊打,次次都打在節拍的前後,時而快時而慢,或搶先或延後,記記都是與簫聲韻律格格不入,張耀臬的簫聲幾乎被她打的荒腔走板。